她輕輕地挽著他的胳膊,對著鏡頭笑得溫和。
粉櫻飄揚在頭上,身後是盛大的春日景觀。美好得如若幻境。
看到成片,蘇見青喜歡得很:“正寒,你有沒有覺得,我們兩個其實很般配。”
他不正經說:“這是自然,在床上的時候更般配。”
她低頭看手機,笑得羞怯。
他含笑的聲音從頭頂傳來——“照片要保密,可不能流傳出去,影響女明星的星途。”
蘇見青連連點頭:“對,對。”
這是一個極好的天氣,如果不是在返程的車上看到周迦南的結婚請柬,蘇見青那張編輯好的合影都已經發出去了。
指尖停頓在手機屏幕上,她伸手去夠祁正寒那一邊車門上的紅色喜帖。
展開看到周迦南的名字,和一個陌生的名字並列在一起。
婚禮舉辦在六月,地點是在一座國外小島。短短幾行邀請的字,她看了不下兩分鍾,最後呆呆地抬頭看祁正寒:“你會去嗎?”
祁正寒說:“應該不會,上半年工作很忙。”
蘇見青點點頭,她退出編輯好的朋友圈。將那張合影藏回了手機相冊。
-
王盈喬在拍的戲已經殺青,在蘇見青進組之前,她們終於有機會聚在一起逛街。實在是千載難逢。
蘇見青本不是多麽愛好購物的一個人,但那天破天荒與王盈喬一起逛了一整天。
她們已經有足夠的存款支撐物欲,不用再在買衣服的時候偷偷去看標價,也不用也為了那點零頭討價還價。
蘇見青走到晚上腳都磨破。
最後路過一個禮品店,沒有想要進去的想法,但蘇見青眼尖,看到貨架上的一排龍貓。
她忽然對王盈喬說:“還記不記得我們剛來時在這裡買的龍貓。”
王盈喬掏出她的鑰匙串,挑出裡面那個小掛件:“這個嗎?”
蘇見青說:“對,當時我們買不起大的。只能買這個。”
王盈喬笑起來:“我現在把整個店包下來都行。”
蘇見青也笑:“包下來還是算了,去買一個好了,就當滿足一下當年的自己。好不好?”
王盈喬欣然同意。
蘇見青挑了一個最大的,她買給王盈喬。
她們提著大包小包往前走,還要抱一隻碩大的娃娃。回頭率出奇的高。
多雲天氣,兩人走在沸反盈天的步行街,如兩顆水滴墜入茫茫無盡的人海。
蘇見青終於提起她們都在避之不及的那個名字。
王盈喬沉吟許久,她停下步子,從龍貓公仔後面探出腦袋,回答道:“他說等他玩夠了,玩夠了就放我走。可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呢?”
其實已經料到這樣的結果,蘇見青還是替她無奈。
王盈喬抬頭看天。她皺起眉眯起眼,直到一朵雲飄過來遮住了太陽。
“其實我不止一次的後悔,當年就不該上他的車。”她說。
王盈喬在那一刻想起許多的事。那一年,她才18,涉世未深,活潑靈巧。一個叫周迦南的公子哥每天來劇院門口接送她回學校。他給她買花、買玩具、請她吃飯。
她偷偷向人打聽他的事跡,他們都說他很渾,雖然他很英俊,但她不得不避著他走。
爸爸從遙遠的縣城來到燕城找她要錢,在大庭廣眾之下扇她的耳光,刮走她所有拍廣告、當模特的錢。她坐在大馬路上崩潰大哭。
周迦南找過來,告訴她這點錢不算什麽,別為這點小事哭哭啼啼。
他揮一揮手,一擲千金,瞬間替她扯斷了眼下的快要將她勒死的那根命運的細繩。
她走上讓自己最唾棄的那條路,她成為那些被包養的女學生之一。
她跟周迦南睡覺,他給她花錢。關於他們的關系,她試想過兩種結局——
他愛上她,娶她為妻。
他拋棄她,各奔前程。
而王盈喬萬萬沒有想過,她會走進這兩種結局之間,此時此刻,橫陳在她眼前的是一條死路。
思索片刻,王盈喬又喃喃道:“不對,也不能全怪他。我就不該出生。”
蘇見青看著她,許久,她鬼使神差問了一句:“你愛他嗎?”
抬頭看天的王盈喬轉而看向身邊的女孩:“現在說這個還有意義嗎?”
蘇見青很執著:“所以,答案是什麽?”
她毫不猶豫點頭:“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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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月》上映之後,蘇見青擁有了很多的影迷。她演的白月光角色實在太過深入人心,死亡的那一場戲看哭了很多人。在這之後,蘇見青接到很多公司拋來的橄欖枝,祁正寒還是建議她不要簽公司。商人最了解商人。
蘇見青便沒有考慮這一些事。
當然,不全是因為祁正寒,她自己也有關於未來的考量。
她新進的劇組是一部古裝劇,叫做《逍遙津》,蘇見青演的是一名體弱多病的大家閨秀的角色。她的日常只是念書、繡花、思念情郎、黯然飲泣。
比起她此前的角色,並沒有太大突破。
戲是沈修給她介紹的,黎瀅與她的先生出資。
蘇見青回到申城,暫居酒店。沒有住在祁正寒給她安排的家裡。
她最終還是搶到了小青的“撫養權”。小貓咪性格很溫順,品相又好,在劇組很招人喜歡。蘇見青借了小青的光,很快與劇組的工作人員熟絡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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