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見青被他這句話尷尬了一下,她別開眼去,看前面有一段一段波光的湖泊:“他挺忙的。”
盛宴喝了一口啤酒,他看著她。
蘇見青微笑,把話題轉移:“不是說不喝酒嗎,怎麽破戒了?”
“成年了,”他誠實回答,又輕笑道,“而且你又不會說出去,對嗎。”
蘇見青說:“你怎麽知道不會呢。”
“出賣我你有什麽好處啊?”盛宴不以為然,他站起來,徐徐往後退,“來吧,玩一會兒。”
兩人在秋千上慢慢悠悠地蕩了起來。
很平靜的鄉間夜晚,前面是一條青綠的山路,已經開發過,燈火通明。見青抬頭,又因這燈光太亮,她看不見天上本該密集的星空。
一名歌手在酒館的門口抱著吉他唱歌,嗓音沙啞淒涼。
沒有說話的時間裡,她看了三四次手機。沒有消息進來。
祁正寒應該在香港吧,或者在新加坡。他有時會向她匯報行程,但也不能時時刻刻都通知到位。她只能靠猜,靠一些想念捱著。
蘇見青走神之際,一條暖烘烘的圍巾被堆在她的懷裡。
盛宴站了起來,他個很高,蘇見青坐著得仰頭看他的臉,一張很精致漂亮的少年的臉,他很清澈、很真實。
剛剛卸下圍巾的脖頸修長而漂亮,伴隨著他拉羽絨服拉鏈的動作而被隱沒在衣衫之中。
“我去騎車,一起嗎?”他聲音輕淡,問她。
“啊?”蘇見青不理解,“現在嗎?”
盛宴抬頭看了一眼,正好有兩輛共享單車停在院門口。他往前走,“給你五秒鍾考慮,不去我就走了。”
他彎腰開鎖,跨上座位,又回頭看她一眼,像是在等候。
蘇見青便也走過去,“你的圍巾。”
他不再回答,腳一蹬,往山下去。
蘇見青不知道如何安置,也沒有包。糾結半分鍾,她還是將圍巾圍上了。
她很快騎到他的身邊。
與此同時,手機在口袋裡震動起來,不知過了多久蘇見青才聽見,她察覺到之後,驟然刹住車:“等一下,我接個電話。”
身邊的少年跟她一起停下,看過來。
蘇見青掏出手機,通話已經斷開。她正要撥回去,消息傳過來:
【新年快樂,寶貝。】
與祝福一起,祁正寒發過來一個紅包,她拆開。520這個數字跳出來。
對他來說很微薄的一筆支出,卻讓她鼻頭一酸。
很美的三個數字。
蘇見青擦了擦手機屏幕上迷蒙的霧氣,傻笑了起來。
盛宴看著她的表情,好奇地去看她亮起的屏幕,隻一兩秒,他意識到失禮,便倉促地將眼挪開。
第17章
這個數目讓他顯得小氣,祁正寒解釋說:【卡裡沒多少錢。】
蘇見青收下錢,好像老板發工資一樣擺闊,又轉過去一個521的紅包:【拿去花。】
手機的電量告急,大亮紅燈。
蘇見青的車停在一個路口,此時他們已經在山下,離酒館有了些距離,附近只有一條老街,她焦急地環顧一圈,對盛宴說:“我有些事,你自己去轉轉吧。”
他沒有理會她的話,打量見青:“你找什麽?”
她下車,將自行車推到一個商店門口,回應道:“手機沒電了,我看看哪裡有充電寶。”
盛宴沒說二話,去旁邊店裡幫她一起詢問,她不知道說什麽合適的話才能勸他離開。
不及格的說辭會破壞感情,於是她猶豫了一下,默認他的跟隨。
問了幾個店主,沒有借到充電寶,兩人又在路口碰頭。
盛宴一邊過來一邊從羽絨服內兜取出他的手機,還沒有到見青的跟前,直接拋了過去:“用我的吧。”
蘇見青忙伸手接住。
她遲疑一會,決定接納他的手機。然而眼下倒是沒有急著做什麽,而是繼續往前走了一段路。她有些看不慣這老街的凌亂嘈雜。
“我知道有個地方好玩,你跟我來。”盛宴腿長,幾步就邁到她的前面領路。他今天順毛,頭髮看起來綿軟溫柔,蘇見青跟在身後,盯著他乖巧的後腦杓看。
他們來到一個水壩,爬了很久的階梯,走到最高處,好像站在綿延的城牆,一眼望不到終點。這裡有在市區見識不到的空曠和寂靜。
快到零點,蘇見青打給祁正寒。盛宴並沒有存入祁正寒的手機號,她猜測他生活與工作的手機號是分開的。
她憑借記憶輸入他的號碼。
那頭很快傳來男人悶悶沉沉的聲音:“喂?”
她原是和盛宴並排站立,電話接通,便下意識退到另一邊。風聲在高空流淌,這裡比山腳下更為嚴寒。蘇見青一邊走過去,一邊打了個寒噤。
聽不到應答,祁正寒又出聲,語調嚴肅而板正:“hello?”
蘇見青終於輕聲開口:“給幾個寶貝發了紅包?”
聽出她的聲音,他的語氣才柔和下來幾分,含著笑,懶洋洋說道:“什麽意思,你這話說得我好傷心。”
她笑了起來:“你在外邊嗎?”
他輕咳一聲,聲音囔囔的,不大真切:“在家。”
“生病了?”她關切地問。
“小感冒,”即便如此,某一些人生病也不忘風流一把——“否則我現在應該在抱著你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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