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變幻,愛恨無常。她愛我娘的行俠仗義,卻抵擋不過鮫人公主的溫柔小意。”
“師父啊,你說情愛到底是什麽?”
司南掃了一眼冰床所在的位置,抬手摸了摸妙星玄的腦袋,與她道:“情是孽,是債。”
“但愛不是。”
司南歎息一聲,攬著妙星玄往外走,與她道:“走吧,去找你娘。”
“嗯。”
南海冰川的風極大,吹到人身上好似刀片刮骨,有種生冷的疼。哪怕司南堆了防禦屏障,都有些抵擋不住這裡的冷風,更不要說妙星玄了。
她一個元嬰修士,在南海冰川,凍得瑟瑟發抖。
再加上她被上弦月所傷,身體虛弱,一出冰室,吹得人都要碎了。
司南隻好從納戒中拿出雪貂大氅裹在妙星玄身上,背著她在冰天雪地裡走。
極冷的風裹著雪刮來,妙星玄趴在司南的背上,緊緊摟著司南的脖頸:“師父……”
這裡的罡風太強了,吹得人都要飛走。
發絲刮著臉生疼,司南抿緊唇不開口,在識海中回她:“怎麽了?”
妙星玄趴在她背上,很是開心道:“要是小時候,師父和娘親沒有分開就好了。”
“這樣的話,玄兒可以一直跟著師父,會變得更開心的。”
司南啞然失笑,輕聲答道:“世上哪有那麽多如果的事。”
“人若是不失去點什麽,又怎麽知道最重要的東西是什麽呢?”
妙星玄似懂非懂,但趴在司南背上,用力地抱緊她:“那玄兒可真幸運,不用失去什麽,就明白世界上最重要的人事師父。”
因為她什麽都沒有擁有過,也就沒有什麽可失去的。
一旦以為自己沒有可以失去,反倒能第一眼看看到自己要守護的是什麽。
司南拍了拍她的後背,輕聲問她:“是一直往南走嗎?”
妙星玄點頭,與司南道:“是的,一直往南。”
“我記得祖父提著我在空中飛了好久,在南海冰川的最深處,才把我放下。”
“他用靈力挖了個坑把箜篌埋了,然後讓我以血立碑。”
司南了然:“好,那我們就繼續走。”
她們走了一天,入夜之後,罡風更強了。
司南用上弦月挖了個雪屋,帶著妙星玄躲了進去。
極光在夜的天邊亮起,道道璀璨,宛若琉璃之光。
妙星玄抱著膝蓋,坐在司南旁邊,仰頭看著天光,輕哼道:“琉璃頂上琉璃瓦,琉璃瓦上琉璃光,琉璃光映流光影,落入庭院亮堂堂……”
司南回眸看向她,有些詫異:“你娘給你唱過這首歌?”
妙星玄頷首,對司南道:“心情好的時候,會抱著我唱。”
“不過她大多時候都在降妖除魔,每天殺氣騰騰的,唱的時間很少……”
司南斂眸笑了起來,輕輕道:“是嘛……”
好一會,她才抬眸看向妙星玄:“你知這是一首搖籃曲嗎?”
妙星玄錯愕了一瞬,好半晌才道:“我現在知道了。”
“嗯。”
司南不再多說什麽,妙星玄抱著自己的膝蓋想,想自己幼年時的經歷,推測自己娘親母親與師父的舊事。
想了一宿,妙星玄才抬眸看向司南:“師父……說不定我娘其實沒有那麽討厭我。”
她可能只是不太會帶孩子?
司南笑了一下,拍了拍妙星玄的頭:“別想了,天亮了,出發吧。”
晨光亮起,司南背起妙星玄,繼續往前。
一連走了七日,終於在極為遼闊的冰川之中,找到妙星玄所說的地方。
那是一處冰川的半山腰,太陽穿過雲朵,照在冰川之上,反射著強烈的白光。
白光之中,司南辨別出那一塊被凌厲劍氣切割的墓碑,以及散落的血色粉末,還有被挖空的墓穴,擰起眉頭。
妙星玄趴在她背上,望著被粉碎的墓碑,萬分震撼:“我娘的墓只有我與祖父知道,誰這麽大費周章來盜墓啊!”
“我記得路走都走了十天,這個人怕是翻遍整座南海才找到我娘的墓吧!”
司南卻擰起眉頭,望著那道道劍痕道:“是君一真。”
“君一真!”
妙星玄瞪大眼睛,好一會就反應過來:“是夫諸爺爺!”
她一下變了臉色,厲聲道:“這王八蛋八成是拷問了夫諸爺爺,得知我娘還有箜篌留在世上!”
“該死的君一真,師父我們這就回劍宗,把那箜篌搶回來!”
第32章 箜篌賊 (三合一9k+)
若說妙星玄在這世上最愛之人是司南,那她最討厭的人,無疑是君一真。
說起君一真,她就咬牙切齒,恨不得一築就將對方給砸死。
司南思忱一番,對妙星玄道:“好,那我們就先回中洲,直接去找君一真。”
妙星玄罵歸罵,但聽到司南這句還是有點詫異:“師父,你說真的啊?”
司南點點頭,抬手捏訣:“流風隨雲!”
地上落滿劍痕的冰塊被司南攝入納戒中,她一邊搬運證據,一邊對妙星玄道:“這九州十四海中,你娘有無數愛慕者,其中最討厭的,就是君一真。”
“他沒有分寸,一廂情願,非常不會看人臉色……”
“你娘最是討厭這種自以為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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