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旺父親目眥欲裂:“什麽叫賣?!你出去打聽打聽,我給她找的婆家要錢有錢,要聲望有聲望,哪一點委屈她了?!”
翟忍冬:“她不願意這點。”
阿旺父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她不願意!”
“父母之命……”翟忍冬抬起火棍,眼神無聲,“你知道暴力干涉婚姻自由罪嗎?”
阿旺父親胸口疼得厲害,沒聽清,滿臉怒色站起來說:“你說什麽?”
“不知道我給你講講,”翟忍冬淡淡道,“這個罪判得不重,兩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而已,真把人逼死了,也不過兩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阿旺父親變了臉色。
翟忍冬說:“有‘婚姻’兩個字保護的犯罪都是這樣,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不用太擔心。”
“我是為她好!”阿旺父親強詞奪理。
翟忍冬沒接他的話:“知道你以前打阿旺,我為什麽從來不管嗎?”
阿旺父親一愣,突然心慌:“誰告訴我打她了,你別在這兒胡說!”
翟忍冬:“因為我在讓阿旺留報警的證據,就用你強行換給她舊手機。那個手機像素差,但拍個人臉沒什麽問題。”
阿旺父親攥著手,心裡忽然湧起一股對翟忍冬的恐懼,聲音發抖:“你的心怎麽那麽狠!我是他爸……”
翟忍冬:“今天還多了人證物證,你猜猜,這個牢你坐不坐得成?”
阿旺父親本能要去找阿旺搶手機,翟忍冬一火棍抽他腿彎,紀硯清抱住阿旺後退。
翟忍冬對跪在地上,痛苦難當的阿旺父親說:“阿旺不是我,她膽子小,不敢跟你動手就算了,還念你小時候帶她看病的好,所以一直不想跟你撕破臉,可你如果非不要臉,你問問她,現在還想不想繼續忍著。”
阿旺脫口而出:“不想!”
阿旺父親暴怒:“你這個賠錢貨!合著外人整老子?老子怕你?!你別忘了,你弟弟妹妹還……”
阿旺:“他們又不是我生的,關我什麽事!”
阿旺父親徹底被激怒,拾起來要打阿旺。
翟忍冬抬腿就是一腳,給他踹出了三四米遠,撞到放在桌上的水桶。水桶晃了兩下,直直扣了他一身的冷水。
紀硯清覺得痛快極了。
阿旺也激動得渾身發抖。
翟忍冬卻依舊淡淡的:“退彩禮,讓阿旺做自己想做的,或者你蹲大牢,阿旺想做什麽什麽,兩條路,你自己選。”
說完,翟忍冬把火棍扔進柴火堆裡,手往兜裡一裝,向後轉身。
看到還抱著阿旺,一手將她的頭護在自己頸邊的紀硯清,翟忍冬目光微動,走過來說:“阿旺,後天我和紀老師接你去縣城。”
電視台選人在縣城。
阿旺直起身體,感激地看了眼紀硯清,抬頭回翟忍冬的話:“我一定好好準備!”
翟忍冬“嗯”了聲,對紀硯清說:“走吧。”
紀硯清欲言又止。
翟忍冬已經越過她出去。
紀硯清只能跟著出來。
等車從巷子裡出來,開上大路,紀硯清靠邊停車說:“你就這麽放著阿旺,不怕她再挨打?”
翟忍冬:“他不敢再打。”
紀硯清:“你怎麽知道?”
翟忍冬回了三個字:“窩囊廢。”
隻敢窩裡橫。
等哪天窩裡也橫不下去了,就會徹底閉嘴。
翟忍冬說:“阿旺錄的視頻都在我這兒,他找不到不敢輕舉妄動。”
紀硯清一雙眼緊鎖著翟忍冬:“你就不怕他回頭找你麻煩?”
翟忍冬:“他不會。”
紀硯清沒聽懂:“不會?”
翟忍冬說:“我是這裡最早有車的,阿旺爺爺過世前那天晚上,我送他去的醫院。那個男人僅有的一個優點就是孝順,所以他只要不死,就得一直記著我及時把他爸送到醫院接受治療,他才有機會在他爸回光返照的時候,跟他說上幾句告別的話。”
翟忍冬:“這裡的人信仰很重。對他來說,能讓他爸走得安心是大善。”
紀硯清明白了,目光卻更冷更沉。
一處好,處處壞,是不是窩囊的男人都有這個特點?
阿旺父親的好是孝順,她父親是對愛情執著。
然後他們就能仗著這一點好,心安理得的對她們不好。
呵。
真夠可憐的。
紀硯清冷笑。
翟忍冬知道紀硯清在想什麽,默了一會兒,她說:“回去我開車。”
紀硯清挑眉:“大老板這是在小瞧我?”
翟忍冬:“不應該?”
紀硯清身體後傾靠著椅背,右手懶洋洋地搭著扶手箱:“托大老板的福,我現在想起他更多是可憐,沒那麽強烈的憤怒。”
堵不如疏。
有些事剖開了,剖到底了,似乎就沒有那麽強烈的憤怒了。
紀硯清有種感覺,如果那個人一直不出現在她面前,她總有一天會徹底忘記從前。
紀硯清笑了一聲,轉頭看著翟忍冬說:“這麽一說,我還沒有正式感謝過翟老板。說吧,想要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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