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忍冬:“騙你的。”
紀硯清唇角一勾,讓一切嚴絲合縫:“大老板,我發現了,跟你不能來硬的,你耳根軟,還喜歡被吊。”
……
二十分鍾不多不少,紀硯清和翟忍冬一起下來。
黎婧的視線在兩人之間轉了又轉,一言難盡地看著翟忍冬說:“我算是看透你了,欺軟怕硬,一天天就知道罵我,一到紀老師這兒立馬乖得跟什麽似得,巴巴往上貼,嘖,人心叵測啊,太叵測了。”
翟忍冬:“有意見?”
黎婧雙臂在身前比圓:“意見這麽大!”
翟忍冬說:“憋著。”
黎婧想把熱在爐子上的湯潑她臉上。
喝完湯,吃飯完,紀硯清本打算喝會兒茶,就和往常一樣去培訓中心找阿旺。
不想櫃台的電話忽然響了,黎婧三兩句接完,快步走過來對一起坐在爐邊的翟忍冬說:“老板,阿旺說她不參加電視台的選拔了。這什麽情況啊?不都沒幾天了??”
翟忍冬靠著椅背沒動,深黑目光盯著爐膛裡的火光。
黎婧急呼呼地看紀硯清。
紀硯清放下交疊的腿,對翟忍冬說:“大老板,我想找事兒,跟不跟我去?”
翟忍冬抬起眼皮回視紀硯清,片刻,說:“你找,我辦。”
紀硯清紅唇一彎,心想以前鬼迷了心竅,才要和翟忍冬做朋友。
這種從不掃興,不廢話,有事直接乾的人落誰手裡是誰的便宜。
第41章
阿旺家在鎮子另一頭向東延伸出去的山下, 路比較遠,翟忍冬不能騎摩托車吹風,紀硯清就開了車,路上經過不少狹窄的巷道, 是真難走, 即便紀硯清一直看著路有心理準備, 也還是被顛得暈頭轉向。
又一次從坑裡上來, 紀硯清對靠在副駕裡閉目養眼睛的翟忍冬說:“你們這兒的路就不能修修?”
翟忍冬:“窮。”
紀硯清:“……”
行。
剛來那會兒, 翟忍冬帶她去銀行取錢,走的路跟這差不多。
門面上的路都沒人修,巷子裡的就更不用提。
紀硯清忍了兩秒, 沒忍住:“沒別的路了?”
翟忍冬睫毛動了動,睜開眼睛:“右拐。”
紀硯清看了眼後視鏡確認情況, 隨即打方向拐彎。
路突然就平了。
非常突然。
更突然的是紀硯清開了幾分鍾之後經過銀行。
紀硯清食指輕敲方向盤, 說:“大老板。”
大老板:“嗯?”
紀硯清:“有好路,你非要帶我上坡入坑?”
大老板言簡意賅:“抄近路, 省油。”
紀硯清說:“去銀行那次也是?”
紀硯清對方向敏感,記性也不錯, 走過的路基本能記個七七八八,腦子裡有地圖。她不認為從集市的飯店到集市旁邊的銀行有近路可抄, 還是繞到巷子裡抄, 就記得那天的摩托車坐到她兩腿僵硬發軟, 下去的時候差點跪地上。
大老板聞言頓了一下, 淡淡道:“不是。”
紀硯清:“那是?”
大老板說:“隨便繞了段。”
紀硯清哼笑:“我就知道。”
這位老板惦記人的方式一樣比一樣匪夷所思。
紀硯清想想就來氣,鬼知道她那天怎麽撐下來的。
看到不遠處的大坑, 紀硯清嘴角一提,筆直筆直地往過開。
很快, 副駕傳來一聲“咣”,聲音有點大。
紀硯清潤了一下唇,余光瞥見頭磕門柱上的大老板一動不動地繼續磕著。
紀硯清:“……”
十分鍾後,兩人到了阿旺家。
紀硯清把車停在路邊,和翟忍冬並肩往裡走。
兩人個兒都高,模樣也長得好,一個有刻在骨子裡的端莊,一個手插衣兜圍巾高提天生冷淡,風格迥異的兩個人走在一起很養眼,引來不少圍觀。
紀硯清沒在意,勾著車鑰匙的食指撚了兩個來回後抬起來,用指關節蹭了蹭翟忍冬磕過門柱的額角。
翟忍冬側目。
下一秒,紀硯清感到腕上一緊,被翟忍冬拉下來攥著,朝前快走幾步,翟忍冬驟然抬腳,猛朝阿旺父親的心窩踹過去。
阿旺父親痛呼一聲,抓著火棍倒在柴火堆裡。
紀硯清這才發現他在打阿旺,阿旺站著一動不動,兩眼無神。
紀硯清蹙眉。翟忍冬突然松開了她的手腕。
紀硯清一頓,轉頭看向翟忍冬,兩人的視線在空中對上,紀硯清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紀硯清走到阿旺身邊,拍了拍她的肩。
阿旺木訥地轉頭看著紀硯清,半晌才像是回神了一樣崩潰大哭:“紀老師,我去不了了,去不不了……”
阿旺不斷重複。
紀硯清冷冰冰的目光在屋裡掃了一圈,大概猜到怎麽回事。
翟忍冬朝阿旺父親跟前走了兩步,撿起掉在地上的火棍:“這點彩禮就讓你動起賣女兒的心思了?”
阿旺父親疼得表情扭曲,說不出來話。
翟忍冬用火棍懟著他一側肩,硬生生把他從側身蜷縮懟成痛苦仰躺:“這麽算,阿旺初中畢業做活到現在,給你的錢足夠買她自己幾次,你又憑什麽再收一份錢,把她賣給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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