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哈哈哈!”
黎婧一個激動笑出聲來。
紀硯清抬眼,從車內後視鏡掃了眼黎婧。
黎婧覺得自己不止死了,還已經涼透了。
後半程,黎婧一言不發地縮著,左看看右看看,一看到了藏冬,立馬拉門下車,拎著翟忍冬的東西丁零當啷往裡跑,嘴裡還不停嚷嚷著“要死了要死了”,看得正在櫃台後面算帳的小丁莫名其妙。
小丁抬起頭問:“老板呢?”
黎婧:“車上。”
小丁扭頭往出看:“怎麽不進來?”
說話間,小丁把帳本放進抽屜站起來,準備出去迎一迎翟忍冬。
黎婧立刻拉出:“勸你惜命。”
小丁:“?”
黎婧說:“我覺得老板和紀老師遲早要打一架的,我還覺得這種事趕早不趕晚,可能就是現在,所以!”
小丁驚得長大了嘴巴:“她們在車上打起來了??”
黎婧往椅子裡一靠,一言難盡地說:“都一把年紀的人了,唉——”
黎婧一聲歎氣落地,翟忍冬解開了安全帶。
“哢!”
紀硯清手一抬,又按著翟忍冬的手給她按了回去。
翟忍冬抬眼。
紀硯清偏頭,淺色眼珠透著漫天的雪色:“看到翟老板的手機,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紀硯清眼皮微垂,視線毫不避諱地落在翟忍冬已經恢復血色的嘴唇上:“是不是想知道我對你有沒有意思?”
對標翟忍冬那句“你是不是吃醋了”,但主客顛倒。
翟忍冬盯著紀硯清,眼裡是答案已經非常明確的平靜淡漠。
紀硯清現在看見她這副模樣就恨得牙癢。
紀硯清冷哼一聲抬起手,拇指抵著翟忍冬的下唇,聲音比她的眼神還要冷:“有沒有意思是一回事,這個意思我想怎麽進行,進行到什麽程度是另一回事。翟忍冬,我們來日方長。”
話落,紀硯清的拇指從翟忍冬唇上狠狠抹過去,推門下車。
翟忍冬一動不動地靠坐著,半晌,目光從眼眸裡投下來看向嘴唇所在方向。
看不見,但觸感異常強烈。
翟忍冬按下安全帶鎖扣下車。
往前走到第二步時候,一聲短促的“滴”伴隨著門鎖統一落下的聲音,在翟忍冬身後響起。
翟忍冬步子微頓。
已經進去藏冬的紀硯清松開“鎖車鍵”,把車鑰匙扔進口袋,曲指敲敲櫃台:“來壺熱茶。”
黎婧一個激靈,彈射起立:“馬上!”
黎婧跑去泡茶。
劉姐、吳嬸等聽說翟忍冬回來了,紛紛跑過來慰問。
劉姐:“你這臉怎麽回事?!”
翟忍冬:“黎婧睡懵了打的。”
黎婧想死,但不想死在劉姐的大鐵杓下面,提起熱水壺就跑。
劉姐追不上,指著她的臉罵了半天。
吳嬸在一旁憂心忡忡地問翟忍冬:“真沒事了?”
劉姐回來:“我覺著還是不行,臉比之前小了一圈呀。”
後勤紅紅:“老板,你最近還是別出門了,我感覺一陣風都能把你刮跑。”
劉姐:“對對對!我抓緊時間,爭取半個月給你養一二十斤出來。”
黎婧怎舌:“又不是喂豬,哪兒能長那麽快。”
黎婧話一說完就劉姐等人的眼神圍攻了。她弱弱地“哈哈”兩聲,給紀硯清倒上水,說:“老板住院這五天,用最好的藥,吃最貴的飯,真沒事了。哦,對了,”黎婧忽然想起來,把紀硯清的銀行卡往她跟前一放,扭頭對翟忍冬說,“錢都是紀老師出的,老板你記得還。”
翟忍冬聞言轉頭,隔空對上紀硯清的視線。
黎婧莫名覺得劈裡啪啦又踢裡哐啷,趕緊放下茶壺說了聲“紀老師,您慢用”,腳底抹油溜走了。
劉姐幾人又圍著翟忍冬問了半天,確定她是真的康復了,才安頓她們三個去吃午飯。
一張桌上三個人,黎婧左手一個右手一個,倆人明明面對面坐著,卻好像不認識似得,不搭話,不對視,搞得黎婧一頓飯差點吃到胃出血。
飯後,翟忍冬想走。
小丁叫了她一聲,說:“小邱這幾天陸續來過幾次,好像找你有事。”
翟忍冬:“我去看看。”
“不行!”黎婧嗖一下衝過來,擋住翟忍冬的路,“你忘了出院的時候,醫生怎麽說的?”
翟忍冬:“忘了。”
黎婧氣得磨牙:“醫生說!你最近這段時間最好不要受風受寒,不要奔波勞累!”
翟忍冬垂著眼皮看向黎婧:“知不知道‘最好’什麽意思?”
黎婧直覺有詐,盯著翟忍冬不吭聲。
翟忍冬說:“就是還有很多可以活動的余地。”
說完,翟忍冬伸手把眼睛瞪成銅鈴的黎婧撥開,準備出門去坐公交。
她的確還不能吹太多冷風,所以沒辦法騎摩托車。開車過去倒是沒什麽問題,小邱那兒就是修車的,有的是地方停,但她不能這麽做。
小邱是個性子很拗的人,她既然說了要給她免費看車,就一定會一毛不收地幫她把需要換的零件全換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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