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翟忍冬出現,阿旺立刻站起來說:“紀老師晚上被灌了不少酒,有點醉了。”
翟忍冬“嗯”了聲,曲腿蹲在紀硯清面前,握了握她的手:“紀老師?”
紀硯清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一看到翟忍冬就笑了起來:“來了。”
翟忍冬:“嗯。”
紀硯清軟綿綿地朝翟忍冬伸手。
翟忍冬下壓的膝蓋抵在地上,直起身體接住她倒過來的身體。
包廂裡忽然陷入安靜。
阿旺已經拿著東西走了。
翟忍冬抬手撫了撫紀硯清的脊背,說:“歇一會兒,還是現在就走?”
紀硯清:“現在。”
翟忍冬:“嗯。抱,還是背?”
紀硯清在翟忍冬肩上笑:“都想要怎麽辦?”
翟忍冬:“從這裡到車上背,從車上到家抱。”
紀硯清發燙的臉頰蹭著翟忍冬冰涼的側臉,笑聲變得更加明顯:“我都要四十歲了,你怎麽還這麽喜歡事事順著我,慣著我?”
翟忍冬扶著紀硯清的肩膀轉身,把她拉到背上,背起來說:“不知道。”
“嗯?”紀硯清危險地扯翟忍冬耳朵。
翟忍冬拉開包廂門的出來,說:“因為愛你。”
“呵。”
紀硯清輕笑一聲,滿意地摸了摸翟忍冬被自己扯紅的耳朵,環抱住她的脖子,溫吞、輕柔又仔細地說:“我也愛你,很愛很愛你。”
比天高,比海闊,應該還比她們能看到的,未來的時間要長。
她們的愛永遠不會走到盡頭。
紀硯清抱緊翟忍冬,說:“今天看到我的世界是什麽樣子了嗎?”
翟忍冬:“看到了。”
“什麽樣子?”
“我喜歡的樣子。”
“沒有一點誠意。”紀硯清佯裝不悅地偏頭磕翟忍冬額角,聽到輕輕一聲“砰”,她自己先笑了出來,“我的世界也正式認識了你,它說……”
紀硯清轉頭看著翟忍冬依然淡淡的,卻又好像柔情萬丈的側臉,說:“你也是它喜歡的樣子。”
翟忍冬:“謝謝它的肯定。”
紀硯清的酒勁兒早已經蔓延過了眉眼,挑眉都像是醉了一樣,慢慢吞吞地,質問道:“它肯定了你,你卻不給賦予它生命力的人送花,不和她說恭喜?”
翟忍冬說:“恭喜。”
紀硯清:“敷衍。”
話落,車尾門忽然彈開,紀硯清本能抬眼去看。
原本放了很多雜物的後備箱此刻空空蕩蕩的,只有中央放著一束花,不用起風,香氣就撲向了紀硯清。她迷醉的雙眼定格一秒,迅速泛起笑意。
“什麽時候買的?”紀硯清問。
翟忍冬:“早上送你到單位後。”
紀硯清從翟忍冬背上下來,靠坐在車尾,命令她:“拿給我。”
翟忍冬彎腰從後備箱拿出花,雙手遞到紀硯清面前,說:“恭喜首演成功。”
紀硯清沒有馬上去接,而是低頭輕輕嗅了一鼻子,被濃鬱的香氣蠱惑,猛地伸手抓住翟忍冬的衣領,把她拉到自己跟前,堵住了她到現在也還是不擅長邀功的嘴。
熱情一觸即發。
昏暗無人的停車場裡,後座一側放著花,一側靠著衣衫半解的紀硯清,她一隻腳踏在柔軟的腳墊上,另一隻踩著座椅,腳下昂貴的高跟鞋隨著她時而緊繃,時而放松的動作,不斷在同樣不便宜的皮質座椅上留下痕跡。
她置若罔聞,右手抓著跪在自己面前,弓身低頭的翟忍冬的頭髮,左手從漫不經心地撥弄到驟然抓緊一朵盛開的玫瑰,隻用了不到三分鍾的時間。
太短了。
她不滿意地松開發軟的右手指,輕輕撫弄翟忍冬的頭髮和她沾了水漬的唇說:“繼續。”
這一夜的山崖邊,各種飽含祝福的喊聲一直持續到整座城市萬籟俱寂。
說好等會兒見的翟忍冬食言而肥,沒帶紀硯清過去。
和她說好了的辛明萱憤怒瘋狂,和駱緒在她落腳的廉價賓館糾纏了一夜。
命運的齒輪每一秒都在勻速轉動,有人在這一秒享受愛情的滋養,就有人在這一秒陷入愛情的深淵,誰都不能豁免。
第89章
隔天, 紀硯清的好夢還沒做完的時候,就感覺到有人在掀自己衣服,很快,被焐熱的聽診器貼在了她胸口——這是手術之後, 翟忍冬每天的必備工作, 已經持續了三年多, 她現在養她像養豌豆上的公主。
紀硯清對翟忍冬的動作沒有心理準備, 所以即使聽診器上的溫度和她的體溫相差無幾, 她還是在被碰到的瞬間抖了抖睫毛,忍不住“哼”一聲,不舒服地躲開。
這不是第一次。
翟忍冬從來不攔著, 而是先稍微離開一些,等她縮好了, 做足了心理準備, 再重新把聽診器貼上去,耐心和縱容全部拉滿。
“呵。”
紀硯清閉著眼睛笑。
在一起這幾年, 她越來越發現這位老板的好了。
好到什麽程度呢?
用“溫順”這麽浮誇詞來形容她也絲毫不為過。
她對她幾乎千依百順,平日裡也許不一定句句有回應, 畢竟她做過很多很多年的啞巴,根深蒂固的毛病很難一夕之間改掉, 但她一定事事有著落, 且每一次都剛剛好落在她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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