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上官同僚,吾為判官多年, 讀書萬卷。雖未曾見識當年那場大恐怖(咒人血), 但行走如今也是見過多數怪詭精怪!”
“卻從未聽說有詭能複原人生前的習慣!”
“吾觀其少頃,棺中這人當是吾家母。故吾斷定母親十有八九只是一時暈撅,被太醫誤診假亡!現應當是其在棺中生還!!吾身為人女,怎可枉顧孝道, 不探分毫, 便將其草草入土?!”
“故還請諸位體諒!”
這位面容冠玉的蒼白少女說著雙手疊抱胸前,拱手行了一禮。她扛著眾位官員的壓力,說什麽也不讓人去靠近那個緋棺。
“念在家母生前從不與人交惡,成全吾孝道!容吾開棺一看!”
王雅見周圍一些文官同僚已經念在人之常情, 放棄出言圍攻於她。但依舊還是一些生前與家母不對付的官員,讓她釘死棺材,便垂眸再度誠懇道。甚至還放棄了文縐縐的說話風格,又大白話真情實意的說道。
“諸位!若是家母在裡邊真活過來了,開棺也能方便諸位看清其是否有影子。若是活人,那定然是有影子的!但若是被詭異附身,那影子自然會被詭異所吞噬!”
“如今時間將近正午,也是詭異最虛弱的時機。若是家母真被高級詭怪附身,我當先擋身在前!滅了這詭,不死不休!”
王雅看周圍重官神情有所松動,再次激將道。“吾輩歷盡千險,十年苦讀, 科考為官,為的便是從這詭異盛行的世界為百姓扯出一個朗朗乾坤!”
“怎可明知有詭, 還見詭後退?”
“若是當真有大人們害怕,王某也不強留,可就此離去。”
王雅連最低劣的激將法都用上了。這時候,王府的那些重兵也紛紛如同應和她的話一般拔出刀柄,橫在了那些外來兵的面前。
“本官沒死!沒死!”
在棺木裡的王槿之聽到外面那便宜女兒的話,聽著對方為了自己而據理力爭的聲音,心中差點因此流下兩行“熱淚”。
靠!!真的是太不容易了,終於有人肯為她說話了!
“真沒死!放我出來!”
王槿之踢打著光滑的棺材壁,叫道。同時她也加快了她伸出去的那隻胳膊的擺動頻率。但這時候她卻因為太過激動,樂極生悲地折了原主的右臂。
系統目不轉睛地凝視著王槿之那個呆瓜在這狹小封閉的空間裡狠勁折騰。它的目光便一度變得呆澀無比,如同一隻喪失理想的麻雀,吐槽道。
“你就不能除了蠻力,再想想其他辦法嗎?!”
“想什麽辦法?”王槿之在腦海裡一臉悲憤地看著系統問道,然後跑到對方面前,突兀跪倒抱住對方大腿,根本不需要系統去開言,便叫道。“爸爸!”她的臉皮也在這幾個世界鍛煉的越來越厚了。
系統顫抖著甩了幾下腿,都沒有甩掉這塊狗皮膏藥,奔潰地強調道。
“以前的那些任務者都是靠自己解決的!”
“可是我笨啊!”王槿之恬不知恥道。
系統看著王槿之那張露出一副理所當然表情的大臉,仰頭髮出一聲悲鳴。它見對方竟然從頭到尾就沒有一點考慮過要拷貝一篇文章,還是忍不住開口提醒道。
“寫詩啊!你寫詩啊!!我這是招了個什麽鬼祖宗啊!!!”
“用文力破棺啊!”
在王槿之與系統爭論的同時,包裹她的那個深紅色棺木也因為王槿之有些過於激動的動作而不住顫抖著。“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眾人看向棺材外那隻都快轉成螺旋槳的蒼白胳膊,聽見裡面右相的一聲聲真情實意、憤怒至極的悲鳴怒罵,心裡不免泛起了嘀咕。
大家都是皇家親封的仙官——都是將腦袋別在褲腰帶上,與詭異爭奪生存空間多年的猛人!所以她們與詭之間積累仇恨無數,又有幾人是真正害怕詭的?
故,這其中恐怕有不少派系之爭和利益糾紛。
有些人想要右相死,有些人卻想要她生。一時之間,這裡一片寂靜。
一部分人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默不作聲。另外一部分人則是悄然抬眸,用余光掃視周圍高官臉上那看不出深淺的神情。
甚至還有一部分性子比較憨直一些的人手握文令,已經對滅詭躍躍欲試。
但這時候,人群中卻不知哪裡傳來一個關切無比的男聲,打破了僵局。
“那萬一,你擋不住怎麽辦?”
孫南松無比擔憂地望著王雅。
這句話如同一道電閃雷鳴瞬間擊破了這凝滯的氣氛。王雅臉上維持的淡淡笑意也瞬間消散了。她沒想到最先拆台的竟然不是別人,而是她的親人,所以用疑惑地語氣複述了一遍孫南松的問題。
“擋不住?”
王雅見孫南松聞言還點頭,竟忍不住勾唇發出一聲不明所以的嗤笑。然後,她雙手合攏微微躬身,直接當機立斷,對天發誓道。
“文公在上,倘若家母當真化詭,下臣擋不住,致害北朝侵滅。然吾王家便跟隨吾身當其衝、率先滅絕!”
王雅的聲音很大,帶著一股決然毅然的狠意和官威,嚇得剛剛關切詢問她的孫南松抖一下肩膀,慌張地往後退了幾步。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