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的問題。”蕭遇安目光柔和,“當然也是你的優勢。”
明恕不語。
“你責任心極強,發散思維能力也極強,往往能從一個點,想到一個面。對破案來說,這很重要。但現在……”蕭遇安語氣一轉,“你被發散出來的網給套住了。”
“我……”明恕一頓,“是你教我這樣思考問題。”
“沒錯,但我也教過你,在網越來越複雜的時候,得回到原點。”
兩人對視片刻,蕭遇安又道:“城外居涉毒、科普遊戲場的意外,這兩個案子你先放在一邊是對的。霞犇村的積案,我們暫且不管,也是對的。回答我,現在最緊要的是什麽?”
明恕反應很快,“找出殺害羅祥甫的凶手,還有確定墓心的真實身份。”
蕭遇安一笑,“看來你腦子還是很清晰,只是剛才不夠冷靜。”
“還有遲小敏。”明恕不願放棄:“她失蹤得太蹊蹺了。哥,我不想砍掉她這條線。”
蕭遇安問:“那同時跟三條線,你能兼顧過來?”
這話如果換一個人問,哪怕是李局,明恕都會立即回答——我能!
但面前的是蕭遇安,他無需,也不會逞強。
半分鍾後,明恕搖頭,“恐怕兼顧不過來。”
“那就先緩。”蕭遇安說:“不要太著急,案子的疑點,我們來一個一個攻破。”
現代社會,一個人其實很難完全“隱形”。不管TA的心思如何縝密,或多或少都會在生活過的圈子裡留下痕跡。
墓心,真名未知,性別未知,年齡未知,創作至今出版過三本,全是懸疑凶案類,最晚一本出版於今年5月,名叫《綠色香水瓶》,正是這本書的封面上寫著“有的人本就該死”。
該書的出版方是“洛城心雲出版社”。
明恕本可以安排幾名隊員去洛城調查一下,思考再三,還是決定自己親自去。
冬鄴市與洛城處在同一經濟圈中,兩地警界來往密切,兩邊的重案組還一同偵破過跨省大案。
洛城市局刑偵支隊現在的副隊長花崇,與明恕認識多年。明恕找出一盒冬鄴名茶,和易飛分配好工作,就帶著方遠航出發了。
第17章 獵魔(17)
從冬鄴市到洛城,坐高鐵比乘飛機更加方便,兩個小時就能抵達。
方遠航仍是跟打了雞血似的,為案子忙了這麽多天,還丁點兒疲態都沒有,生龍活虎,根本不像一天隻睡三四個小時的人。
明恕出發前喝了罐紅牛,此時還覺得有些困。倒是不覺得自己老了,但看著比自己年輕好幾歲的隊員,不由得想起自己和方遠航一般大的時候。
一天精力總是使不完,有案子忙案子,沒案子就和陸雁舟那一幫人打籃球,休息日從早打到晚都沒問題,被蕭遇安接回家,夜裡還能掛在蕭遇安身上不下來。
除了蕭遇安,沒人知道他這麽黏人。
“你屬猴兒嗎?”蕭遇安有一回這麽逗他。
“我屬什麽你還不知道嗎?”他賴著不動,一雙眼睛含情脈脈地看著自己的戀人,“我當然屬你啊!”
蕭遇安聽懂了,笑著搖頭,那笑容極寵。
“我的身體和心都屬於你,所以我不屬猴兒,屬你!”他說完就去吻蕭遇安的下巴,反被蕭遇安擒住雙唇。
夜很長,也很美。
“師傅,師傅!”方遠航喊:“你聽沒聽我剛才說的話啊?你想什麽呢?”
明恕當然不會告訴徒弟,自己剛才在想夫夫之間的那點事兒,慢條斯理地整理好表情,說:“想案子。”
方遠航:“想到哪兒了,說出來我們一起想想?”
明恕不接招,“叫我有事?想上廁所自己去,多大個人了,難道還要我帶路?”
“師傅你說什麽啊!”方遠航連忙左右張望,生怕被別人聽到,“我跟你聊洛城去年那件事呢!”
“去年?”明恕一聽就明白了。
洛城警界去年經歷過一次嚴重動蕩,特警支隊隊長韓渠疑似被邪教組織洗腦,成為其幫凶。而刑偵支隊隊長陳爭因為信任韓渠,無意識間泄露了案件的細節,被停職調查,刑偵支隊隊長一職隨即空了出來,由重案組組長花崇暫代。
韓渠一事對陳爭打擊極大,即便後來調查組已經證明他的清白,他也不願再在刑偵支隊這種重要一線單位待下去,主動調去省廳任閑職。
花崇正式成為副隊長是在兩個月之前,雖然名義上只是副隊長,但因為隊長之位空缺,所以花崇其實是洛城刑偵支隊的一把手。
明恕年紀比花崇小,第一次與花崇打交道是幾年前,當時未見其人,卻已聞其名——洛城的刑警管花崇叫“花兒”、“花花”。他一通無語,覺得一個男人即便姓花,也不能叫“花花”吧,這是什麽奇葩綽號?但後來見到了花崇,這想法就變了。花崇特警出身,夠英俊,夠氣質,身手極好,腦子還靈光。這種人你不管給他貼個什麽綽號,都無損他給人的第一印象。
上次見面是在公安部特別行動隊,花崇前來述職,而他在接受培訓。
他其實有點驚訝,因為以前他百分百確定花崇是個直男,再會撩的男人都撩不動的那種,但再次相遇,他一眼就發現花崇彎了,掰彎花崇的居然是和他有過節的柳至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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