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腦中的某個部位忽然痛起來,好似有什麽遺失的想法正要鑽出來。
“怎麽了?”蕭遇安走過去,手掌貼在他的後頸,輕輕揉捏。
“如果侯誠真的殺過人呢?”明恕猛地抬頭,“以前我們認為墓心另有其人時,懷疑過侯誠被墓心殺害,那現在呢?那個被侯誠塑造為墓心的年輕人,是不是早就被侯誠殺害了?”
蕭遇安半眯起眼,面容冷肅。
辦公室忽然變得極其安靜,明恕一動不動站在原地,電光火石間,終於捕捉到了在侯誠家地下室那一閃而過的想法。
“我明白了!”他重重一擊掌。
蕭遇安問:“什麽?”
“侯誠家地下室的氣味非常難聞,我們發現了很多完全腐爛的西瓜。方遠航當時問我,地下室為什麽會有西瓜,我還跟他說,地下室溫度低,是儲藏西瓜的好地方。”明恕激動道:“我忽略了一件事——地下室雖然是儲藏西瓜的好地方,但是西瓜腐爛之後,侯誠應該將它們清理出去,而不是任其留在裡面!地下室也是他的家,他沒有理由隻將地上兩層打掃乾淨,不管地下室的清潔!他將西瓜留在裡面,是想用西瓜腐爛的氣味掩蓋另一種氣味!那個地下室,一定還有秘密!”
第25章 獵魔(25)
就在明恕即將再次趕往慶嶽村時,洛城市局的外勤隊員傳回一個消息——
侯槳不在洛城大學宿舍,也不在其租住的出租房。據侯槳的同學稱,侯槳七月初就說在外面接了活兒,暑假不會留在學校,最後一次見到侯槳是十多天以前。
“十多天以前?”明恕說:“那我的懷疑沒有錯,侯建軍去洛城找侯槳時,侯槳不是故意不見他,而是沒有辦法再見他。但是侯槳為什麽會失蹤?”
“侯槳失蹤發生在洛城,交給我們去查。”花崇說:“車已經在樓下等待,我安排了兩名痕檢師,你趕緊出發。”
明恕看了看蕭遇安。
蕭遇安道:“去吧。”
警車在高速公路上飛馳,明恕看著窗外一閃而過的樹木與圍欄,心裡有種突兀的緊致感。
侯槳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失蹤只是一起偶然事件嗎?
還是與侯建軍有關?
或者與侯誠有關?
明恕眼中忽然一亮——侯槳的同學說最後一次見到侯槳是十多天以前,而那個時間段裡,侯誠也在洛城。
侯誠一直沒有交待清楚來到洛城之後的行蹤。而公共監控只能證明,侯誠有一段時間待在富康區。
可是如果侯槳失蹤與侯誠有關,那侯誠與侯槳有什麽交集嗎?侯誠的動機是什麽?
侯誠在慶嶽村沒有朋友,只有侯建軍和另外幾名村幹部時不時會去關心一下他的生活,侯槳是侯建軍的兒子,侯誠沒有道理對侯槳做什麽。
明恕甩了甩頭,想起出發前花崇的交待,“侯槳交給我們去查。”
他滑下窗戶,緩慢地籲了口氣。
於情於理,侯槳都該交給洛城警方去查,單從目前的線索來看,侯槳失蹤大概率與侯誠無關,很有可能與侯槳在洛城的交際圈有關。
擺在他面前最緊要的事,是挖出侯誠家地下室的秘密。
熱風迎面而來,將焦灼燒得更旺,開車的警員看著後視鏡說:“明隊,開著空調呢,把窗戶關上吧。”
“抱歉。”明恕應了一聲,立即將窗戶滑上去。
說地下室還有秘密的是他,請求再次搜查的也是他,但他其實沒有把握能搜出東西來。
因為找到現金的那一次他就在現場,整個地下室被他翻得底朝天,連暗室都發現了,不應該還有任何遺漏。
可腐爛的西瓜和蔬菜絕對可疑,侯誠一定是在掩藏什麽。
警車抵達慶嶽村時,侯建軍正急匆匆地鄰村趕回來。
侯建軍一邊跑,一邊劇烈地喘息,看到警車就像看到了救星,“我兒子到底怎麽了啊?怎麽突然說他不見了呢?我兒子不會不見,他在洛大好好上著學呢!”
明恕知道自己現在問再多也無濟於事,仍是問了一句:“你上次去洛城找侯槳,打他的電話時,他是已經關機,還是通著不接?”
侯建軍雙唇顫抖,“是,是關機!”
明恕眉心緊了一分。
“他經常關機的,他就是不愛接我電話,不愛見我這個沒用的老爹。”侯建軍徒勞地自我開解,“他一定沒事的,我這就去洛城,我兒子明年就畢業了,是高材生呐!”
明恕歎氣,安慰了侯建軍兩句,同行的痕檢師喊道:“明隊,我們先去侯誠的家了。”
“我馬上就來。”明恕應完又轉向侯建軍,“對了,我還有一個問題。”
侯建軍遮遮掩掩地抹著眼角,“什麽?”
明恕問:“侯槳和侯誠有過往來嗎?”
“侯誠?”侯建軍愣了幾秒,“沒,沒有吧。”
明恕問:“你並不確定?”
侯建軍重重歎息,“小槳他瞧不起我,也瞧不起我們村裡的人,基本不和大家交流。”
明恕點頭,不打算再耽誤時間,正要離開,又聽侯建軍道:“不過小槳年紀還小的時候,跟我去侯誠家送過湯飯和水果。”
一名村幹部開著車趕到,催促侯建軍趕緊上車,侯建軍擔憂地望著明恕:“小槳不會有事吧?你們一定會找到他的,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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