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孝誠點頭,“嗯。”
“發給你傳單的是誰?”
“記不得了,都是大學生吧,出來做兼職的。”
“在你去‘蒹葭白露’前後,有沒有注意到一個五十多歲,氣質與大學教師相似的男性?”
於孝誠想了許久,搖頭,“沒有。這個人就是殺害沙春的凶手嗎?你們有線索了?”
明恕皺眉,“所以你去‘蒹葭白露’,完全是偶然事件……”
這話並不是提問,於孝誠卻當作明恕在問自己,“是啊,如果有更近的,我可能就不會去‘蒹葭白露’了。我真的什麽都沒有做,你們相信我!”
“我不認識他。”劉美的反應比於孝誠平淡,不滿地瞪了方遠航一眼,以示被不斷打攪的不滿。
方遠航說:“不認識?從你的表達裡,我聽出了一個細節——你只是不認識他,但對他有印象。”
劉美反應頓了一拍,驚訝道:“你理解錯了,我沒有見過這個人!”
“那我補充一個問題。”方遠航覺得自己現在對美女已經徹底免疫了,面對這樣一個美人,心中紋絲不動,隻想撬開美人的嘴,挖出能夠破案的細節,“你以前沒有說清楚,冬鄴市那麽多打著古風旗號的機構,單就東城區就有好幾家,你怎麽就選中了‘蒹葭白露’?”
劉美低下頭,尖尖的下巴幾乎要消融在陰影裡。
“真的沒有特殊原因。”過了一分多鍾,劉美眼神躲閃,發音也很不穩,“你們知道我在別的機構也上過課,我只是喜歡古風,看到路程、時間、收費合適的,我就去了。”
沙春另外的學生也陸陸續續到刑偵局接受問詢。
年紀最小,完全不具備作案能力的王丹、梁喜月都是由母親選擇去哪裡學習、學什麽。王母與梁母都說,選擇“蒹葭白露”一是因為看上去不錯,二是被“演藝集團明星古箏演奏家”的宣傳噱頭所吸引。
賀軍朝、賀修婷兩兄妹的情況和王丹、梁喜月差不多。
查來查去,明恕在案發時不在國內的聞鶴處發現了佐證自己推理的重要線索。
第62章 無休(22)
聞鶴,今年37歲,國企鑫民製造的中層管理人員,今年7月初到7月中旬在“蒹葭白露”跟隨沙春學習古箏。他買的本是三月期課程,應當學到10月,可中途突然被派去歐洲出差,隻得暫停課程。
沙春死亡時,聞鶴不在國內,一天前剛回到冬鄴市,再過一周又將趕赴歐洲。
聞鶴不是嫌疑人,明恕沒有將他請到刑偵局,而是親自去了趟鑫民製造。
作為中層管理,聞鶴有單獨的辦公室。辦公室不大,大概因為聞鶴這趟回來待不了多久,所以桌上和架子上沒放什麽東西。
明恕一眼就注意到電腦顯示屏邊的藥。
聞鶴長相普通,十分客氣,倒茶招呼明恕坐,挪椅子時看到了藥,連忙收起來放進抽屜。
明恕認得那種包裝,如果沒有記錯,應該是治療抑鬱症的藥物。
“你有抑鬱症?”明恕直接問。
“啊……”聞鶴正在關抽屜,動作頓了下,沒有隱瞞,“嗯。不過一直堅持在治療,出國後情況好多了,不影響工作。不好意思啊,我才回來,東西有點亂,讓你看到了。”
明恕琢磨著這句“不影響工作”,初步判斷出聞鶴在職場上的性格——踏實、肯乾,對自己有點自卑,在意別人的評價,任何時候都將工作放在第一位。
對待抑鬱症患者得謹慎,好在聞鶴的程度不算重。明恕醞釀了下語言,問:“方便說一下,你是怎麽患上抑鬱症的嗎?”
聞鶴面色略顯尷尬,喝了口茶,“我的回答是不是能幫助你們查案?”
明恕誠懇道:“是。”
聞鶴吸了口氣,“好,好,你讓我準備一下。”
一個非常認真樸實的職場男人——明恕在心裡如此評價。
“去年我離婚了,孩子跟隨母親,這件事對我打擊挺大,加上那段時間我工作上也遇到一些挫折,整個人都很消沉。”聞鶴說:“我走不出來,也不想跟朋友說,就上網查了下,發現自己可能心理出了問題。”
明恕說:“所以你就主動去看了醫生?”
聞鶴點頭,“我對什麽都提不起興趣,沒乾勁,工作本來就沒做好,心理出問題後,就越來越做不好。我不能坐以待斃啊。”
明恕問:“是哪家醫院?哪位醫生?”
聞鶴有些遲疑,但最終還是拿出一張名片,遞給明恕,“這位。”
在看到名片上寫著的信息時,明恕輕輕皺了下眉。
駱亦,久林心理診療所。
久林心理診療所屬於光鄴醫院,與冬鄴醫科大學僅隔著一條街。
明恕問:“這位駱醫生的年紀是?”
聞鶴說:“和我差不多大,挺厲害的,不到四十就已經是主任了。”
才三十多歲,而龍天浩看到的“大學教師”五十來歲。
明恕沒有繼續細想,“你在久林治療了多久?”
“嗯……去年12月去的,開始時每周都去,後來每個月去一回。”聞鶴說:“這次回來也得去,我後天約了駱醫生。”
明恕說:“介意讓我看看你的藥嗎?”
聞鶴立即將藥拿出來,“藥換幾回了,這藥我沒吃多久,是程度減輕之後駱醫生給我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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