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們都氣到了,勢必要拚死也把這匪窩給剿了。
可公子沒同意。
圓臉管事還記得,公子說黑淳山匪懂兵法,剿之要花費大力氣大傷亡,且他們京中有人,不劃算。
故而從此,他們的小鏢局不再接要過黑淳山的單,硬生生少了一半生意。
吳惟安雙手負於身後,望著天邊的月:“夫人的祝福,我怎麽也得替她送到罷。”
圓臉管事:“?”
吳惟安又道:“我那三次鏢,加起來也不過兩千兩。憑什麽我兩千兩要被搶,方家的四千兩不被搶呢?”
圓臉管事懂了,他道:“我這就去安排。”
吳惟安嗯了一聲,還不太滿意:“黑淳山匪對我們的好意,我們也得還了。”
圓臉管事:“公子的意思是,可以讓兄弟們動手了?”
“不。”吳惟安輕笑,“五皇子的尾巴最近不是一直盯著你麽?圓管事,你要善良,別讓他們心灰意冷,給他們透露一點我們的‘勢力’。”
而不是,總盯著他手裡的銀錢。
第50章 頭幾近埋在她頸間
第二日一早,紀雲汐醒來時,頭疼欲裂。
她皺著眉,努力回想昨晚的事情。
上輩子在商界,時常有酒局,需要應酬,她酒量確實還行,她並沒有說謊。
可其實紀雲汐根本就不喜歡喝酒,故而到了這輩子,她已經不需要喝了,也就沒怎麽喝。
結果沒想到,她酒量已經這麽差了麽。
事實說明,會背的課文如果不時常複習就會忘得一乾二淨,而練出來的酒量不去鞏固放養個十幾年,也會變成三杯就倒。
但還好,酒醉之後她也沒做出什麽不得體的事情。
哦,她好像不小心倒他懷裡了。不過她也很快坐直,且得體地道了歉。
不錯。
回憶了一番,紀雲汐疼得不行的頭稍有緩解。
她才側頭,朝一旁看去。
吳惟安就睡在那裡。
柔軟輕薄的夏被她和他一人一條,她的好好蓋著,他的已經不在他身上。
紀雲汐稍稍仰頭,朝床外看了一眼,就看到被子一角搭在床沿,其他部分已掉落在地。
房間擺著融化後的冰水,屋內清涼,他似乎有些冷,微蜷著身子,面對著她躺著,離她近到只剩一個拳頭的距離。
吳惟安的五官並不出眾,不過出現在一張臉上,卻很協調。
不驚豔,但卻讓人看得舒服。眼睛闔上時,不曾想睫毛倒也挺濃密,輕聲喘著氣,尚在睡夢之中,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紀雲汐看了會兒,收回視線,平躺著,看著床頂,在想事。
兩人成婚已經兩個多月,躺在這床上也兩個多月了。
當然,偶爾有幾個晚上,要麽她回紀府過夜,要麽他有事沒回。不過大多數時間,他們是睡在一起的。
紀雲汐抿著唇,理了理他這段時間睡覺的位置。
剛開始一個月的時候,他睡在最外頭,她睡在最裡頭,中間空了三人,大家都規規矩矩。
一個月到一個半月的時候,晚上睡前他在最外頭,但她有時醒來,會發現他睡進來了一些,中間空了兩人?
前些時日罷,睡前他照例睡在最外邊,但有那麽幾天她比他先醒,會發現他又睡得近了一些,中間隻留一人位。
而現在——
變成一個拳頭了?
大概這就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吧。
他的性子本就是得寸進尺,他睡後無意識的舉動,都反應了這一點。
紀雲汐忽然間就有些好奇。
身為習武之人,他沒有防備的睡在離她這麽近的地方,就不怕她偷襲?
紀雲汐向來敢於嘗試所想。
而且他真的離她太近了。再讓他這般下去,下一步是不是就要搶她被子了?
她伸手,五指成拳,看了眼他心口的位置,以最快地速度假裝捶了過去。
紀雲汐剛動,吳惟安的睫毛便是一顫。
他還尚在睡夢之中,但身體已經形成了條件反射,手一把扣住她手腕,反剪至她身後,半個身子就朝她壓了上去。
“嘶——”紀雲汐抽了涼氣,蹙著眉,“疼。”
睜開眼的吳惟安稍愣了愣。
但他反應很快,一下子就明白了眼下這情況怎麽造成的。
吳惟安沒放開她,就隨意松了松手上力道。
指尖女子的腕骨細而柔,溫涼如玉。
她蓋著被子,身上的暖意微微透過輕薄的夏被,香味更是溢滿鼻尖。
他已經分辨不出她身上到底是什麽香了。
只因她換香太快,過於見異思遷,市面上的香都要用一用。
吳惟安輕歎:“昨晚還喝了我珍貴的桂花酒,今早就想對我下黑手。這就是女人嗎?雲娘,你怎麽舍得。”
說到後頭,語氣愈發委屈。
紀雲汐抿了抿唇,又抿了抿唇,實在沒忍住,對著床裡頭的牆,輕輕翻了個白眼。
她淡聲:“松手。”
“我不。”吳惟安微熱的呼吸幾乎就在她耳畔,“你得給我一個解釋。”
因為癢,紀雲汐瑟縮了一下。
她咬了咬唇,乾脆直接去甩他的手,想把他推開。
她懶得和他說,能動手就不動口。
畢竟這人又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