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是什麽貞潔烈女。
現代很多海王的三不做法,紀雲汐覺得蠻好。
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
她睫毛輕輕動了下,眸光微閃,而後閉上了雙眸。
又過了一會兒,紀雲汐半睡半醒之時,吳惟安輕聲,言語中帶著一絲連紀雲汐都沒有察覺的隱忍:“我是真的有點想解蠱毒了。”
紀雲汐:“嗯。”
她要睡著時,聲線會比平常都柔。
吳惟安輕輕勾勒著她寢衣腰間的刺繡,聲線低沉:“你想知道為什麽嗎?”
紀雲汐瞬間清醒,一把按住他的手:“不想。”
吳惟安:“哦。”
兩人一時之間沉默。
這下,誰都沒能睡著。
紀雲汐忽而問道:“你是不是用了我的澡液?”
其實就是沐浴液。
這個時代還沒有,紀雲汐用不慣那些澡豆之類的,特地請了專門的製香師,給對方說了她的要求,對方給她做出來的。
一開始,紀雲汐甚至還動過沐浴露這門生意的心思,後來又被她打消了。
因為這不現實。
這澡液,比現代沐浴液製作工藝麻煩,價格也更為高昂,根本無法像現代一樣,在大瑜朝的民間推廣。
故而紀雲汐就隻自用。
吳惟安沒有否認:“是。”
他微微低頭,在她頸間輕輕一嗅,清甜的果香味撲鼻而來。
他說:“太香了,所以我沒忍住。”
*
過往十幾年,百姓都不太知道五皇子。
因五皇子實在寂寂無名,沒有太子那般賢良明德的好名聲,也不受聖上重視。
但前段時間,黑淳山匪事發後,五皇子便進了百姓的視線。
故而五皇子一死,百姓還是議論了好幾天。
“不會是那些黑淳山匪來上京城報復罷!”
“天呐,若真如此,上京城豈不是很危險?”
“哪裡哪裡,我聽說是情殺。”
“情殺?”
“嗯啊,你們沒發覺嗎?五皇子死後,邢家布莊和客棧都被關停了!而且據說,邢舒月也死了!”
“啊?五皇子和邢舒月居然還有這層關系嗎?可先頭從未聽說過這二人有交集呀?”
“邢舒月的姑姑是宮裡娘娘,邢舒月這些年也沒少參加公子小姐的宴會,想必是這樣和五皇子認識了罷。”
“這事絕對沒錯,我宮裡有人,聽說邢家那位娘娘,人也已經沒了。”
畢竟涉及到當今聖上和宮裡娘娘,百姓們也不敢說得太過,都是私下諱莫如深地說個幾句。
沒幾日,他們就被紀家布莊新上的冬衣給吸引了注意力。
而五皇子,就這般徹底消失在了整個上京城的視線中。
五皇子怎麽都是皇子,邢舒月殺了五皇子後,皇帝下令誅了邢家九族,連宮裡的那位邢妃也慘死冷宮之中。
刑部尚書和大理寺卿的位置空缺了出來,太子一黨的大人們本想推他們的人上位,可最終沒如願。
聖上直接安排了他自己的人。
五皇子這事查不到吳惟安頭上,吳家和紀家依舊平平安安。
上京城的這灘水,似乎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這日深夜,紀府。
尖荷背著她的包袱,鬼鬼祟祟跑出了紀家後門。
她左右四顧,此時天已經很晚,街上沒有一人。
尖荷微微松了口氣,關上大門,剛退後一步,想轉身離開時,她的背影忽而一僵。
因為尖荷感受到,她的背後,抵著一把刀。
她臉色蒼白地回過頭,余光瞥見了晚香那張冰冷的臉。
尖荷被帶到了紀雲汐面前。
紀雲汐坐在塌上,一手置於桌面,微柔著眉心,靜靜看著下方的尖荷。
尖荷跪在地上,四處看了看。
後邊是晚香,桌前背對著她們在寫字的人,應該是姑爺。
而後她收回視線,看向前方的紀雲汐。
自從知道邢姑娘死後,尖荷便時時刻刻處於驚懼之中。
她渾身抖如糠篩,一張臉沒有一丁點血色。
尖荷拖著雙腿,跪行至紀雲汐腳前,哭道:“三姑娘,三姑娘,奴婢知錯了,奴婢知錯了。三姑娘,請您高抬貴手,放奴婢一馬。奴婢實在也沒辦法,若是奴婢不按邢姑娘,不,不按邢舒月說的做!她就會殺了奴婢的!三姑娘,而且很多事情奴婢都沒告訴邢舒月,真的,奴婢只是說了一點姑爺的……”她有些懼怕地朝桌前那人的背影看了眼,“行蹤。其他奴婢都沒說。奴婢的心,一直在三姑娘您這裡啊!”
紀雲汐抬起頭:“哦?很多事情是何事?”
尖荷一頓。
覷見紀雲想那張面容,她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有些紀府的事,尖荷確實沒告訴邢舒月。
因為她也給自己留著一手,怕邢舒月用完就丟。
她張張嘴巴,一時之間結巴:“三、三姑娘,沒、沒什麽事,奴婢,不是,奴婢,只是,說錯了話。奴、奴婢什麽、什麽都,都不知道……”
紀雲汐剛剛都在糾結怎麽處置尖荷。
以前府裡的細作,她都是交給二哥處置的。
後來二哥去鎮守邊疆,府裡的下人也都是老人了,她也沒發現什麽不對的人,故而有幾年沒這個煩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