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夏醫生。”明渝趕忙開口,上次的事情院方已經通報過了,蓋了紅章的報告張貼在通知欄上,早打散了那些風言風語。
她從來都相信夏醫生。
“謝謝明渝,明天上班後,我會再找阿姨和叔叔談一談明淇的病情,我向他們解釋清楚的。”
夏冷手指輕點桌面,要起波瀾了。
“對了,你們是不是沒有告訴老人家?”夏冷的印象中沒有見到年齡大的親屬過來探望明淇。
明渝苦笑著搖頭,“我還沒有告訴奶奶,她之前做過心臟手術,我怕奶奶擔心。”
“老人家活了那麽久,是瞞不住的。”家裡人突然不見了一段時間,現代通訊那麽方便,一個電話的沒有,怎麽會不起疑?
夏冷見過太多追悔莫及的案例了,她不希望明渝也經歷這樣的事情。
“爸媽同意之後,我會告訴奶奶的。”明渝點頭答應,希望之後的事情一切順利,奶奶等等她。
*
翌日,明家一家四口都在病房裡。
夏冷帶著趙詢來的時候他們正在吃飯,見她來了明父趕忙起身招呼:“夏醫生你來了。”
“伯父不用客氣,我再看看明淇的情況。”
夏冷在明父明母看不見的地方和明渝對視了一眼,翻開病歷本,明淇的狀況一塵不變,隻維持著最低的生存需要。
良久,夏冷斟酌說道:“伯父伯母了解明淇現在身體狀況嗎?”
明母搶聲道:“夏醫生你這是什麽意思?當初你可是說得好好的,阿淇不會有事的!”
“媽,你先聽夏醫生說完。”明渝拉住明母,安撫她的情緒,歉疚地看了一眼夏冷,這些話本來應該是她來說的,夏醫生是替她挨罵。
明母看向夏冷的目光全是不信任,她可是聽說這個夏醫生前幾天才開刀把一個好好的大小夥子弄死了,醫院還叫律師過來把那些家屬給嚇走了。
她現在甚至懷疑阿淇的手術是不是也是這個人做錯了,不然為什麽阿淇到現在還沒醒?
明母像是一個一點就著的炮仗,而明淇就是她的引線。
“伯母稍安勿躁,明淇的情況沒有惡化,但是如果繼續這樣放任不管,明淇可能也只是這樣了。”
“你是說阿淇不會醒過來了?”出生的是明父,他沒有像明母那樣把憤怒外露的那麽明顯,可還是讓人感受到了他壓抑的失望。
“也可以這麽說。這是我們正常人的大腦。”夏冷拿起趙詢手裡的模型,將其中一部分掰開又複原。
“這是明淇的大腦,以目前的技術手段,我們沒有辦法確定當時的車禍給明淇的大腦帶來的多少損傷。”
明母聽見夏冷說明淇醒不過來的話就像一隻暴怒的母獅,張牙舞爪要撕碎夏冷。可在看見夏冷動作的一瞬間又泫然欲泣,她的孩子受了多少苦啊!
夏冷接著說:“車禍的時候明淇大腦出血量大,受到了反覆撞擊,多處受損。當時的手術取出了血塊,縫補了受傷的神經,按照當時的預測明淇現在應該已經醒了。”
“那為什麽沒醒?是不是你做錯了!”明母幾乎是吼叫著說出這句話,要不是明渝拉著,她已經衝到夏冷的面前了。
“伯母,話不能亂說!老師的手術沒有一點問題,要不是老師手術及時,您兒子現在不知道是什麽樣呢!”
趙詢率先炸毛了,這幾天她已經受夠了不知真相的人對老師的質疑。
事實就擺在那裡,醫院也出了官方的證明,可為什麽就是不相信?
手術意外誰都不想,為什麽非要惡意揣測?醫生也是人。
“趙詢,你出去。”夏冷看了趙詢一眼,到底是年輕,不滿都寫在臉上。
趙詢的話沒錯,可在這時候就是不合時宜的。
“伯母您不要介意,趙詢她只是心直口快。”
聽見夏冷這樣說,趙詢心裡特別不是滋味,老師那麽優秀的人憑什麽遭受這樣無端的質疑?
但是這是老師的命令,她只能出去。
“我可以不在意,只要你讓我兒子醒過來,你行嗎?!”
明母當初對夏冷有多感恩戴德,現在就有多無理取鬧。
換做平常夏冷不會再繼續下去,做與不做這個手術都是病人家屬的權利,對她沒有半點好處。
可看見明渝悲痛無力的眼神之後,她還是繼續了。
她面對理智尚存的明父,擲地有聲:“你想明淇醒來嗎?”
“想,當然想。”明父苦笑一聲,他已經差不多接受了明淇下半輩子都會躺在床上的事實。
其實明淇早應該出院了,之所以現在還在醫院,不過是他媽媽一直央求的。
看見身邊的病友一批一批換,他心裡那點渺不可及的希望也快熄滅了。
“聽我說?”夏冷看向明母,眼神威嚴,頗具壓迫力。
明母抹開臉,沒有回答,眼淚像是關不住的水龍頭,病房裡全是她的哭泣聲。
明渝定聲:“夏醫生麻煩您繼續說,我們會好好考慮的。”
夏冷點頭,繼續拿起那個被明母打落在地上的模型,指著最深處:“現在剩下的的方法是再進行一次手術,找出明淇昏迷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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