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見細小的消息提示音。

　　段尋霜沒有動。

　　沐汐清走到女人身邊，徑直坐在她的身旁，落落大方：“段總，我把剛剛拍的幾張照片發給您了。”

　　話語中，是相信女人的眼睛會複明的姿態。

　　段尋霜摸了摸放置在口袋中的手機，承應她：“以後我一定會看的。”

　　夜幕降臨，別墅附近的路燈亮起。

　　段尋霜感知到亮度，她溫聲：“回去吧。”

　　“好的，段總。”沐汐清。

　　“段總。”兩個字在段尋霜舌尖滾動，吐出來的僅有兩道不可聞的氣音。

　　沐汐清扶著身邊的人，隱隱聽見對方的歎息聲，她余光注意著女人，可那張清冷絕豔的面容上，無多余的神情波動。

　　那聲歎息，也如夏風佛過，不留痕跡。

　　“段總，是直接送您回房間嗎？”沐汐清將人扶著進入別墅。

　　別墅內悄無聲息的宛若無人，王媽，管家，其他傭人的身影都沒有看見。

　　沐汐清沒有多想。

　　段尋霜：“回臥室，洗完澡，處理些文件再休息。”

　　這個點，睡覺的確太早了，但段尋霜這個狀態，還能處理公司的事務，屬實是身殘志堅。

　　剛要誇讚兩句，腦海中回響起女人前面的半句話。

　　洗完澡？難道是要她幫段尋霜洗……

　　沐汐清還未全然接受這麽親密的舉止，她喉嚨動了動，欲言又止。

　　她好像，沒有拒絕的權利，能做的，唯有聽從。

　　“需要我幫您嗎？”她主動問，舉起供段尋霜扶著的手臂肌肉緊繃。

　　夏季衣料單薄，即使沐汐清有意身著長袖，面料下突然起伏的肌肉線條也能輕易感知。

　　段尋霜：“幫我洗澡？還是幫我處理文件？”

　　沐汐清誤會了女人的意思，連忙表示：“我看不懂那些文件，對那些也不感興趣。”

　　段尋霜低笑：“我更想讓你幫我……”

　　“把我送回臥室就好。”段尋霜不再挑逗她，“在這的第一夜，可能會感到不適應。晚上睡不著，可以看看電影，動漫或者書籍，緩解。”

　　“明天的早飯，王媽會送到你的房間。起不來的話，可以睡個懶覺。不用緊張，這裡本就是放松心情的地方。”

　　沐汐清將女人送到，昏昏沉沉地回到臥室時，耳畔邊，女人寬解的話語仍回蕩不減。

　　她有些動搖。

　　今天和段尋霜相處的時間不多，可怎麽看，對方都不像傳聞所言。

　　保持警惕總歸是好的。沐汐清不再糾結，進入衛生間洗漱。

　　等她洗完澡，護完膚上床，打開微信。

　　下方通知欄的“發現”上顯示著鮮紅的點，她點進去。朋友圈上方，顯示著一條未讀。

　　她指尖點動。

　　兩分鍾前，空白在她發的那條朋友圈下方，評論了一句。

　　【未知的，需親身體會。駐足觀賞，或許會發現，那些未曾發現的美好。】

　　第7章

　　初晨的陽關透過未拉緊的窗簾縫隙，旭旭洋洋地鋪灑在地板上，拉出一條數厘米寬的倒三角。暖色的光線抵達床腳，被折射著往上攀岩了幾分。

　　床頭桌上的手機發出清脆的響聲。

　　沐汐清被驚醒，在第二聲鈴動前將鬧鍾關閉。

　　六點半了。

　　她眼皮還是閉合的，混沌的大腦幽幽清醒，五分鍾的舒緩時間後，睜開眸子，坐起身。

　　在段家睡的第一晚，她竟然沒有絲毫不適感，甚至比在沐家時的睡眠質量還要好。

　　一夜無夢。

　　沒有過多耽誤，她熟練的將身上的睡衣換下。

　　這套睡衣是在衣帽間掛著的，是她穿的尺碼，也是她喜歡的色調。裡面的衣服與她平時的穿衣風格相差無多。應該是段家提前準備好的。

　　洗漱完，她深吸一口氣，為新一天的到來打氣。拉開臥室門，鋪面而來的冷氣讓她打了個寒顫。

　　冷氣打得太足了。

　　待適應了會，她出了臥室，正要去一樓的餐廳吃早飯，路過段尋霜的臥室時，余光瞥了眼緊緊關閉，不露縫隙的實木門，猶豫要不要本著客套的處事風格，喊她一同。

　　“起不來的話，可以睡個懶覺。”段尋霜昨夜分別前的話語響起。

　　沐汐清抬起彎曲的手指懸停在門面上。

　　她會不會還沒醒。

　　“沐小姐？”王媽端著冒著熱氣的餐點出現在樓梯口。

　　沐汐清轉過身，禮貌招呼：“王媽。”

　　“沐小姐是要找段總嗎？她正在一樓吃早餐。”王媽注意到沐汐清的動作，解釋。

　　沐汐清莫名尷尬，手指擦過鼻尖掩飾：“我本想叫段總一起吃飯的。”

　　王媽笑：“段總怕你不吃早點，起來會餓，特意讓我送上來的。沐小姐既然醒了，要下去和段總一同用餐嗎？”

　　沐汐清只能應：“好。”

　　王媽端著的豆漿冒著縷縷熱氣，她得到回復，側了下身子，讓沐汐清下去。

　　這棟別墅配有專門的電梯，沐汐清沒有搭乘，選擇和王媽一樣，從樓梯而下。

　　到達一樓餐廳，沐汐清一眼便看見了坐在主位，斯文優雅喝著豆漿的女人，在她右手指尖，殘留著破碎成片的雞蛋殼。

　　此刻，喝完豆漿的手自然地從餐桌上的紙盒中抽出紙巾，細心地擦著沾有碎屑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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