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流光疑心自己看錯了,可接連眨了幾下眼睛,柳知霜身上環繞的那道黑氣都確確實實存在著。
這時她才想起來一個說法,當人的生命走向終結時,人眼能看見平常看不見的東西。
哦,原來她快死了啊。
想明白的溫流光露出一個了然的微笑,轉身的瞬間毫不猶豫使出逃命的勁頭拔腿狂奔,狀若瘋狗。
可怕,這家鬼屋太可怕了!
雖然可怕的對象不是鬼屋,而是追在她身後的她的對象。
話說她剛剛許的願是什麽?
真靈啊,雖然主語調換了一下位置。
第63章
因為悲鳴聲打破了鬼屋開放以來的最大分貝記錄,死裡逃生的溫流光被一群工作人員簇擁著登上了領獎台。
他們選擇性地忽視了這位記錄創造者慘白無人色的臉頰,滿頭黃豆大小的汗珠,以及面條般打顫發軟的腿,自顧自地歡呼起來。
戴著獎牌的溫流光在歡呼聲中深刻地認清了三個事實。
第一,人在逃命的情況下是絕對沒有功夫說話的。
全身上下所有力氣都用來奔跑,連求饒解釋都開不了口,但凡泄了一絲絲力,就有生命的危險。
第二,她溫流光能活著絕不是因為她能活,而是柳知霜放她活。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她和知霜分離五年,早該在醫院知霜鎖住她關節的那一刻起,認清現在柳知霜想弄死她就和摁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武俠片女主角名不虛傳,真材實料,毋容置疑。
第三,她學到了三個新形容詞。
溫逐光adj.愚蠢的,文化水平低的,英語翻譯極差的
溫流光adj.命懸一線的,危在旦夕的,家有悍妻的
柳知霜adj.凶殘的,殘暴的,劊子手般的
溫流光一臉麻木地從領獎台下來,和工作人員握手,被問到對鬼屋有什麽建議時,她猛地一顫,滔滔不絕提出自己的看法。
在過道兩邊陳列手術用具固然好,但絕不能擺做骨科手術常用的刀、剪、鉗、鉤、針、刮、錐、鑽、鋸、鏟。
鬼知道知霜拿起那把高速旋轉中的電動骨鋸的時候,她有多麽絕望,甚至產生了一種大腦皮層被切割開的錯覺,幾乎有了痛感。
工作人員注意到了一旁的柳知霜,笑著問溫流光:“Miss,is she your girlfriend?”(小姐,她是你的女朋友嗎?)
溫流光沉重點頭:“Yeah.”(是。)
“Could you describe her in three words?”(你能用三個詞形容她嗎?)
溫流光眼中含淚,露出了空虛蒼白的笑容。
“Gentle.”(溫柔的)
真溫柔,追殺她之前還問她有沒有準備好。
“Sensitive.”(體貼的)
多虧了這場追殺,讓她重回體力的巔峰。50米7秒不驚豔,折返跑八次還能保持這個成績才叫驚豔。
“Angelic.”(天使般的)
差一點點就送她上天堂了,打著燈籠都找不到這麽可愛善良又省事的女朋友。
……
回到醫院的第一件事,溫流光給了她的傻子姐姐一個飛踢。
“我喜歡的什麽?嗯?少婦?”她揪著溫逐光的衣領差點把親姐姐提起來,面目猙獰逼問道,“我什麽時候喜歡少婦的!”
回頭,她又變了一張臉,可憐兮兮地望著柳知霜,著急忙慌解釋道:“我沒有,我不是,她亂說的。”
柳知霜煞氣未消,慢條斯理坐在椅子上,冷眼旁觀,看這兩貨能給出什麽解釋。
雖然要尊重人的xp,但不代表她能容忍溫流光的所有xp。
溫逐光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就被溫流光扼住命運的咽喉,她翻著白眼胡亂掙扎著,艱難地從身後掏出一本書。
“你不是……最喜歡……這本書了嗎?”
溫流光定睛一看,封面上燙金大字寫著:《Little Women》,英文版,沒一個漢字。
美國女作家路易莎·梅·奧爾科特所著的《小婦人》,是一本以女性角色為主的,表現女性意識的長篇小說。
溫流光:“……”
她松開老一的衣領,琢磨了半晌,硬是沒想通,於是表情複雜地發問:“你是怎麽把《Little Women》翻譯成少婦的?”
溫逐光理理衣領,昂首挺胸,信心滿滿地開口:“little,小,就是少,對不對?”
溫流光點頭。
“women,女人,就是婦女,對不對?”
溫流光點頭。
“那合起來就是少婦,對不對?”
對……對個頭啊對!
溫流光一巴掌打她後腦杓上,惡龍咆哮:“你不是去留學了嗎!怎麽英語還是這個水平!書都白讀了!學都白留了!”
溫逐光捂著後腦杓,一臉委屈:“可我去的是新加坡啊。”
當初她得知妹妹的死訊後,發憤圖強,去了新加坡留學。
為什麽是新加坡呢?因為那華人多,只會說普通話也能在那生存。
溫流光指著她,氣得手指抖個不停:“你,你,你考試呢?總要考英語的吧?”
溫逐光沉痛點頭:“對啊,我英語從來沒及過格,當初畢業的時候就卡在英語掛科上。”
“那你是怎麽畢業的?”溫流光驚恐問道,“你畢業證不會買的吧?”
壞了壞了,家門不幸,學歷造假這種醜聞居然發生在她家。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