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之前的房間,她躺在床上,繩子一端綁在她四肢上,另一端捆在床的立柱上,手腕的傷口已經被塗好藥用綁帶包扎起來,手法相當漂亮。
她試探性動了動,可能是怕她再次不要命地掙扎,這次綁她的東西不是麻繩,而是柔軟的棉繩,不會勒傷皮膚。
這讓“溫流光”稍稍放下了心。
用了棉繩,又處理好傷口,說明柳知霜還是在意主人格的,至少不會對自己下殺手。
這點倒是可以利用。
沒了生命的威脅,她的壞腦筋又開始轉動起來。
心念一動,她回到腦海裡心急火燎跑去找溫流光,想讓主人格暫時出來掌控身體,好讓柳知霜這個歹毒的女人收手。
卻發現那沒出息的家夥縮在小黑屋角落裡,眼神空洞,蜷成一團,自我pua得相當起勁:【知霜最喜歡我了,她不可能傷害我。誰是世界上最得知霜喜歡的小寶貝啊?哦,是我啊!】
她戳了戳主人格。
主人格毫無反應,依舊喃喃自語:【她關我是喜歡我啊,要是不喜歡我,她關我幹什麽呢?她不喜歡的人,她才不稀罕關呢!】
副人格:【……】
她恨不得一腳踢這家夥屁股上。
算了,戀愛腦指望不上。
人家都費盡心機設下陷阱明擺著打算關你一輩子了,你還在自我洗腦洗得相當起勁。
她頗為鄙視地瞥了一眼主人格,開始自己轉圈圈想辦法。
柳知霜和別墅裡的人是一夥的,硬碰硬自己絕不是對手,現在沒有信號,上山的路又不通,求援都求不出去。
等等,求援?
柳知霜當時跟她說婚前旅行是幾天來著?
三天,現在已經是第二天。
如果溫流光在第三天后杳無音信,溫太太和溫逐光會不會來找溫流光?
家人沒消息,怎麽說都會著急來找的吧。
這裡雖然在深山老林,但離紐約只有半天的車程,以溫太太和溫逐光對溫流光的上心程度,不來找才是怪事。
那麽她等到她們來找她的時候,就安全了。
只要確定柳知霜不會在溫家人找到她之前,先下殺手。
想清楚這些,她扯著嗓子就嚎了起來:“救命啊——救救我——好疼啊——來人啊——有沒有人——”
沒有恐懼的滋養,她嚎得頗為乾癟,一點都不生動,一點都不含感情。
柳知霜在隔壁聽見她哀嚎,本來以為又出了事,下意識都要衝過來了,聽清那是一聲接著一聲連綿不斷中氣十足的嚎叫,又安然坐了下來,硬是晾了半小時才姍姍來遲。
“你怎麽現在才來?”副人格掌控的“溫流光”咳了咳沙啞的嗓子,不滿道。
“能來就不錯了。”柳知霜頗為冷淡道。
“溫流光”惱怒皺眉,質問道:“柳知霜,你到底想把我怎麽樣?”
“關起來。”柳知霜直言不諱。
好,隻關不殺,和她猜的一樣。
“溫流光”深深歎了口氣,眼神閃爍道:“不是我不想把主人格放出來,而是那家夥被你嚇怕了,現在情緒瀕臨崩潰,我好不容易才安撫好她。萬一她出來之後,發現自己被你綁著,又被嚇壞了,怎麽辦?”
雖然主人格是在自我pua中,離情緒崩潰還有很遠一段距離,但如果真放出來,那個戀愛腦估計馬上就能對著柳知霜搖尾巴露肚皮,柳知霜說什麽,她就做什麽。
所以自己絕不可能把身體的掌控權讓給主人格,說這些,只是為了能逃脫繩子的束縛罷了。
然而,柳知霜聽了她的話竟是不為所動,極其淡漠地“哦”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
“溫流光”不死心,繼續刺激她:“你知道我和主人格痛感相連,我能感受到的,她也能感受到。你這麽狠心,她以為你不愛她了。”
柳知霜置若罔聞。
“溫流光”咬咬牙,放了大招:“都說打是親罵是愛,柳知霜,你不會移情別戀愛上我,所以才把我關起來吧?算我好心一回,你把繩子解了,我讓主人格出來,你們好好聊聊,省得主人格被綠不自知。”
柳知霜的神色極冷,室內暖燈亮火,卻照不暖她的眉眼。
“溫流光”心中忐忑,等待著柳知霜的回答。
下一刻,柳知霜直接伸手掐住了“溫流光”手腕上的傷口。
“嗚啊。”她之前掙扎得太激烈,繩子勒入傷口很深,柳知霜不過微微施力,就足以令她痛呼出聲。
“放手,放手!”她慘叫起來,“瘋婆娘,你這個毒婦,放手!”
眼看繃帶已經暈染上紅色,“溫流光”臉色煞白,求饒道:“我錯了,我錯了,你饒了我吧,我不胡說了,看在主人格份上,饒了我吧!”
柳知霜這才松了手。
“這幾天你乖乖待在這裡,”她站起身,瞥了一眼眼淚汪汪的“溫流光”,丟下一句話,“我不想你死,不代表我希望你好好活著。”
……
這些天“溫流光”過得十分煎熬。
一方面,她不想見柳知霜,甚至可以說是恐懼見到柳知霜;另一方面,她擔驚受怕,成天擔心溫太太和溫逐光被柳知霜蒙騙過去。
信號早已恢復,但“溫流光”的房間裡沒有任何通訊工具,她只能借每天見到柳知霜的機會,從柳知霜嘴裡套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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