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停地朝對方靠近,並培養著默契,霍斯臣雖然嘴上說著“你愛我沒有我愛你多”,卻為張宇文的回應而感動。 尤其在他們第一次出去正式開房並做愛時,霍斯臣領略到了靈魂的飛躍,久違的高潮射精是對他這些年來得不到真愛的補償,他的大腦突然一片空白,就像當機了一般,在那突如其來的幸福面前眩暈了很久。
他隻想為張宇文付出,他想變著法子討好他,讓他開心,他在床上時努力地尋找他的敏感點,並為他的回應而欣喜若狂,性愛的歡愉讓他瘋狂迷戀。 他滿腦子隻想與張宇文做愛,理性已經徹底被扔開。 那幾天裡,他一秒也離不開張宇文,他隻想朝張宇文反覆地訴說自己有多愛他,為什麽他們早在還是孩子時就已約定好,卻直到現在才來到自己的身邊,他是否知道自己為了等他,已近乎吃遍了人生中所有的苦。
這是一段循序漸進,細水長流的戀愛,即便霍斯臣對張宇文一見鍾情。
他享受這個過程,並明白到這才是愛情,奈何他苦於戀愛技巧不足,上一段閃婚根本沒有讓他獲得進步,贈予他的只有債務。 他努力地學習影視劇裡的男主角,還在手機上找來言情小說,並在開車時學習別人是怎麽談戀愛的——書呆子的人生總是如此,連談戀愛也需要教材。
在本能與學習的雙重驅使下,他又漸漸地繞回到了最初的風格上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理應如此,他不自覺地扮演著“老公”的角色,將張宇文視為最愛的老婆,他的寶貝,區別只在於他多了根雞雞。
但霍斯臣也漸漸意識到這不太合適,所以他時刻提醒自己,既把張宇文當做好兄弟又看成戀人,這不免偶爾讓他覺得很分裂。
今天遭到了張宇文一頓無情的輸出後,霍斯臣直到現在,才稍微明白了些。
他在意的,與欺騙欠債毫無關系,唯一讓他放在心上的,是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 也對,這很符合霍斯臣對張宇文的認知,他就是那種對物質毫不上心的人。
這是否意味著,他們仍有希望?
霍斯臣想到這裡,便打算動身回去,但已經早上五點半了,在他這冗長又乏味對人生的回顧中,月亮已沉下江的盡頭,天邊也露出了魚肚白。 清晨是屬於老人的時間,他們起得很早,昨夜的燈火仿佛與他們無關,江邊有拖著小車準備去菜市場買菜的老太太,也有到公園裡來遛狗的老頭。
霍斯臣坐在長椅上,一夜未睡,就像成為了他們的一員,他時常幻想著自己的老年生活,那大抵不會有生活吧,孤獨到老起初他覺得是件可怕的事,但離婚後他又覺得這樣也好,到了那時候,至少他的債已經還完。
他突然發現了長椅一側的灌木叢裡,有一個紙飛機,便把它撿了起來,發現那是一頁打印稿。
上面有一段話:
【…… 源牧放棄了曾經自己的所有,放棄了他的戀人、家人、財富,孑然一身來到此地,以為能再一次找回當初的感受,並完全地擁有自己。 】
【但等待著他的,卻是無邊無際的狼,它們猶如汪洋大海,從天邊湧來並遮沒了黑夜裡的最後一點星光。 】
【他在群狼環伺的荒野裡,點燃了自己身下的草地,這火焰將摧毀他的一切。 太陽升起時,他將被燒成灰燼,若他不走運,甚至看不見新一天裡的日出。 】
【但這仍是值得的,因為在這一刻,他終於找回了自己,不再是逆來順受的『那個男人』。 】
【——全文完——】
我也是個對生活逆來順受的人,霍斯臣總結了自己,眼看著太陽一點一點地升起來,將光芒灑滿流金江,他歎了口氣,前去找到自己的車,上車開走;接著,他把車開到指定的當鋪進行交付與簡單的查驗,用自己的愛車來抵掉一年左右的債務,對方也因此而承諾在這一年裡不再來打擾他。 昨夜之前,霍斯臣的計劃是用這輛車換一年左右的空窗期,在這一年裡好好的愛張宇文,也愛自己,重振旗鼓再出發。
願望化作泡影,但車子還是要當掉,因為工作已經辭了。
接下來,人生的許多路,他必須靠自己行走,他四處遊蕩,猶如被抽掉了靈魂的軀殼,走著走著,又盲目地回到了江灣路上。
第49章
張宇文還在睡覺,他先是夢見自己與霍斯臣在拉扯,錢掉了一地;又夢見那個叫賈時雨的朝他哭訴霍斯臣這個負心漢…… 哭聲揮之不去在耳畔縈繞,張宇文不停地說“不要哭了”,她只是不聽,霍斯臣又在旁邊焦急地喊他“宇文、宇文!”張宇文在夢裡充滿不耐煩,怒吼一聲,坐了起來。
“宇文!”常錦星穿著睡衣,已經進了他的臥室:“你能起來嗎?你昨晚上幾點睡的?”
哭聲還在,是從客廳裡傳來的,但那哭聲有點蒼老,還帶著歇斯底裡的破音,張宇文一個激動,刹那清醒了。
“怎麽了?”張宇文問。
“嚴峻的媽媽來了!”常錦星說:“我不知道她怎麽找到這裡的,還有其他人……”
張宇文頓知非同小可,這是嚴峻最怕的事,他火速穿衣服彈下了床就往客廳裡跑,陳宏、鄭維澤都醒了,大家正在客廳裡安慰一名白發蒼蒼的老嫗。 此刻嚴母正坐在沙發上,旁若無人的大哭著,小棋則由鄭維澤抱了起來踱步,卻也在哇哇大哭,想必是嚇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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