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寂嚴抬手按了按腰側,微微搖頭,駱昭知道他的腰背肯定負擔大,便抬手摟著他的身子幫他輕輕按揉,車廂內一時之間有些沉默,駱昭過了很久才小心地問:
“難過嗎?”
白寂嚴微微撩起眼皮瞧他,淡淡歎了口氣,隨後便搖了搖頭:
“早晚的事兒罷了,說不上難過,只是多少還是覺得有些突然和可悲,白振江這一輩子樁樁件件都是可著他自己的心意,從不會顧忌別人的感受,現在人沒了,一屋子的人也不見一個真傷心的,倒也算是因果有報吧。”
提起那一屋子的人的心思駱昭便開口:
“剛才說話的那個是你堂叔吧?現在他們這是看你身子不方便,加上白振江死了,白慕禾也進去了,又想著給自己撈好處了。”
白寂嚴睜開閉目養神的眼睛,看著身邊人笑了一下:
“他們啊這是看不慣你。”
“我?因為你授權給我股份管理權的事兒?”
“不然還能是因為什麽?我那個二叔的兒子和你差不多大,不是個成氣候的,每天活在被窩子裡。”
白寂嚴說道這裡冷哼了一聲,因為白振江的關系,他其實很看不上腦子裡每天都只有那些沒出息事兒的人。
外面的雨還是沒怎麽停,車只能停在公墓的入口處,這墓地選在了青河山偏上有些的位置,畢竟現在的墓地往往是越往上價格越貴,按著白家的體面,自然是不會將白振江埋在山腳下的。
駱昭一隻手撐著傘一手扶著白寂嚴,落了雨水的青石板路最是濕滑,他半點都不敢大意,白寂嚴雖然休養了一個月的時間,但是畢竟身子重了,這樣上台階還是太吃力了些。
白寂嚴抬手托著肚子,肚子裡那個小的此刻也醒了,因為他的動作,那小東西也動的厲害,孕後期孩子的力氣也大了不少,真動起來他也有些受不住。
駱昭能感受到那人靠在他身上的重量越來越沉:
“不行不能走了,我讓司機推輪椅上來,我帶你走邊上路。”
駱昭停下了步子,他不敢再讓白寂嚴這樣走下去了,這一片山上的無障礙通道沒有和青石板路在一起,他立刻打了電話給司機。
白寂嚴眼前都有些發黑,孩子動的厲害,他腿都有些發酸的沒力氣,駱昭摟著他的身子:
“沒事兒的,我抱你去那邊的路上。”
說完不由分說地直接將人抱了起來,也不顧白家眾人的目光,沒什麽能比白寂嚴的身體重要,剛才在山下的時候他就應該直接推著人上去的。
後半段駱昭推著這人從被修的坡道上去,正式的下葬開始了,骨灰盒被安葬在了墓地中,白寂嚴作為白氏現在的掌權人,還是要帶著白家的人給白振江磕頭。
駱昭將墊子墊好才扶著他起身,跪在的墊子上,三叩頭,白寂嚴眼前昏花一片,只是面上絲毫不顯,駱昭跪在他的身邊,目光時刻注意著身邊人的狀態。
縱使是心思各異,但是在這墓碑前,倒是個個都是悲悲戚戚的模樣,白寂嚴的面上不見什麽多余的神色,將該有的流程走完,便直接結束了這一場葬禮。
葬禮過後按著這邊的習俗是需要大宴賓客的,所有發過請柬請來的客人都到了白氏旗下的一家酒店,整個宴會廳桌子都擺滿了,白寂嚴今日是主,但是從公墓下山回來便覺得肚子一陣一陣地抽緊。
他不敢大意,只能先回到酒店樓上的房間休息,駱道城和駱媽媽也已經到了酒店,先過來看了白寂嚴,他的臉色實在說不上好,駱媽媽穿了一身黑色的套裝,趕緊過來:
“小白是不是不舒服啊?”
白寂嚴笑了笑:
“還好,沒事的。”
“看這臉色差的還說沒事兒,一會兒宴會開始的時候你下去露個臉,後面就上來休息吧,現在急懷孕的消息這些人也都知道了,不會見怪的,今天來的人昭昭和我說了,不少和你爸也是有交情的,讓他去應付。”
她嘴裡的你爸,自然是駱道城,畢竟駱家是做酒的生意,客戶遍地都是,認識今日來的這些賓客也不足為奇。
白寂嚴不敢拿孩子開玩笑,確實只在開場的時候露了臉,沒有遮掩的身形也讓來人都知道,他是真的懷孕了,駱昭送了他到樓上,駱媽媽不放心也跟著過去。
只是不過白寂嚴能躲,駱昭是躲不了的:
“媽,你看著他點兒,我得下去了。”
“去吧去吧,有我在呢。”
整整一天,直到晚上天都快黑了,這一天的事兒才算是結束,駱昭實在是喝了不少,上樓的時候腳步都有些發飄,駱媽媽不放心:
“你們今天回家裡住吧,現在再回小院太遠了,昭昭喝了這麽多酒,寂嚴累了一天,萬一夜裡有個什麽動靜在家裡也好有個照應。”
這孕後期最是怕累,駱昭也也不放心白寂嚴,最後還是回了父母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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