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有搖滾樂隊在唱歌,風格和膠囊樂隊相似,有種放縱不羈的狠勁,是白曇喜歡的類型。看周圍人手裡拿著的燈牌,這樂隊似乎有點名氣,白曇勾住崔灼的胳膊往下拉,好奇地抬起下巴問:“他們是誰啊?”
四周太過嘈雜,崔灼先埋下腦袋,把耳朵湊到白曇嘴邊,在聽清他的話後,再轉頭靠近白曇耳邊,說:“狗尾巴草樂隊,最近好像比較火。”
一說樂隊名,白曇有了些印象,他關注的滾圈公眾號有推過來著,說這樂隊勢頭很猛,大有趕超膠囊樂隊的意思。
“你怎麽想著帶我來看他們?”白曇又抬起下巴,湊到崔灼耳邊問。
崔灼聽歌都懶得記名字,絕不是會關注樂隊的那種人。並且白曇曾兩次邀請他去看膠囊樂隊的演出,第一次為了還人情,他去了,第二次直接把白曇推給了秦涵,說明他本身對這類演出就興趣缺缺。
所以白曇的疑問仍然沒得到解答:崔灼帶他來看搖滾樂隊幹什麽?
“你不是塌房了嗎?”崔灼靠近白曇耳邊,說這話時台上剛好演唱完,他的話白曇聽得特別清楚,“塌房的樂隊就別喜歡了,給你介紹新的。”
白曇一愣。
“前面站得很松,你自己擠進去。”崔灼又說,“我跟朋友在二樓喝酒,完了來找我,我送你回去。”
白曇面前就有縫隙,可以輕松擠到舞台邊。但他沒有動,所以他旁邊的、後面的、四面八方的其他人都在往前移,只有他站在移動的人群中,回頭看向了往人群反方向走的崔灼。
崔灼很高,即便燈光昏暗,還是一眼就看到了。和周圍興奮的人們相比,他就像遛彎溜錯了地方一樣,離開時連頭也懶得回一下,可以看出他對這樂隊完全不感興趣。
但他還是把白曇帶來了。
還專門了解了樂隊的風格,知道這是白曇喜歡的類型。
雖然崔灼沒有明說,或許他也沒想那麽多,但白曇自動理解為崔灼這是希望他不要不開心,搖滾樂隊還有很多,好聽的歌也有很多,不值得為垃圾的樂隊付出感情。
安慰人這種事實在不像崔灼的風格,他能做到的也只是把白曇帶過來,然後就扔在這裡不管了。
不過白曇還是受到了安慰,因為他一直以為崔灼根本不會在意他的感受。
一眨眼,崔灼的身影消失在了通往二樓的樓梯後。
舞台上已經開始了下一首歌,四周的人都舉起雙手嗨了起來,而白曇卻埋下腦袋,掏出手機給崔灼發起了消息:
【這是你的道歉嗎?】
【看在你這麽有誠意的份上,我決定原諒你了】
絕交什麽的果然不至於,又不是不知道崔灼這人嘴毒,至少他行動上還是誠意滿滿不是嗎?
消息發完,白曇又回頭看了下,只見崔灼的身影出現在了二樓的欄杆後。
他看了眼手機,接著看向樓下,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正抬著腦袋的白曇。在這種適合放縱的地方,其他人都又蹦又跳,像是群魔亂舞,就白曇站在那裡,顯得格外乖巧。
該玩的時候不知道玩,看自己幹什麽。
崔灼收回視線,一邊往卡座走去,一邊回復消息:【我為什麽要道歉?性騷擾你的又不是我】
白曇看著新消息倒也不惱,他就當崔灼道過歉了,畢竟這樂隊的歌確實不錯。
第17章
卡座的位置離欄杆不遠,只要稍微坐直身子,就能將樓下的情況看個大概。台上的主唱在奮力嘶吼,台下的人們興奮地舉著雙手,兔子腦袋在人群中忽上忽下,看起來很是投入,四周女生居多,沒有亂七八糟的人,崔灼看了兩眼又收回了視線。
“你老看樓下乾嗎?”鍾廷伸長了脖子,順著崔灼的目光看去,只看到了烏泱泱的後腦杓,“有感興趣的人?”
“沒。”崔灼拿起酒杯,喝了口啤酒,“朋友在樓下。”
他老看那隻兔子是怕他又不明不白地被人佔便宜,畢竟這種事才剛發生過不久。但他還沒有在意到要扔下好哥們兒去樓下當保鏢,所以時不時看一眼就好。
“叫上來一起坐唄。”鍾廷說。
“待會兒結束了他自己會上來。”
“你先別老看樓下,”說話間,鍾廷的目光掃到了另一個卡座,“有個人一直在看你。”
崔灼回頭看了看,對上了某個陌生人的視線。那人長得不錯,眼神在向崔灼示好,一看就是一個圈子的人。
“要叫過來嗎?”鍾廷問。
崔灼一句“不用”還沒說出口,鍾廷已經朝對方招了招手。
於是當白曇看完演出來到二樓找崔灼時,就見寬敞的卡座裡,崔灼和一個漂亮男人坐在一起,兩人挨得很近,而崔灼的好友鍾廷坐在對面。
白曇和鍾廷見過兩三次,都是合租時大半夜被崔灼叫出去吃夜宵,知道這是崔灼酒吧的合夥人。但那漂亮男人白曇卻不認識,看崔灼有一搭沒一搭接話的狀態——在白曇看來有點裝,應該不是熟人,多半又是豔遇。
原本今晚白曇的心情是很好的,連續加班好幾天,沒有什麽比出來玩更令人解壓。加上崔灼還算有誠意地給他介紹了新樂隊,讓他從塌房的陰影中走出來,心情就更是放飛。
但現在,白曇又有點不開心了。
他意識到自己的不開心來得莫名其妙,便在心裡擺上了一個天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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