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了校園裡的桂花樹與伯利恆香水,穿著宛如月桂女神的OMEGA還有他那叫人魂牽夢縈的信息素。
後來狡猾的兔子自己送上了門,放下所有尊嚴孤注一擲,好像只要伸出手,就能碰觸到他那痛苦地皺縮成一團的靈魂。他被激起了惻隱之心,從想要收留他照顧他喂養他,漸漸變成了想要攻陷他標記他佔有他。他正不可自拔地越陷越深。
最後,是那場無妄之災,在得知聞秋出事的那一刻,他長久以來平靜的心被攪亂,掀起了滔天駭浪。他一節一節為槍填充進子彈,決意殺死任何擋在前路的人。
他想,如果自己並非注定要孤苦一世,如果真的要找一個相守一生的人,那麽就是他了,不會有錯。
第40章 驚醒
聞秋睡得並不安穩,做了一連串黃暴至極的夢。夢裡的裴渡更過分,最後一次甚至連安全措施都沒做,讓他瞬間恐慌起來。
夢裡的他哭得很狼狽,試圖推開ALPHA,“別、不要這樣……會有寶寶的……”
“沒事的,”而裴渡不為所動,只是漫不經心地哄著他,“真的懷上了,去打掉不就好了嗎?”
“你說什麽?!”聞秋難以置信地厲聲問道。
“打掉啊,反正不是第一次了,”夢裡裴渡的眼睛一片幽黑,他仿佛是在笑,然而那笑容也是玩味的,“對你來說,孩子也不重要吧?不然你怎麽會……”
聞秋驚喘著醒了過來,背後已經被冷汗浸得濕透。他立刻意識到自己在夢中混淆了裴渡和那個不知名的前夫,所以才會做出如此詭異驚悚的夢境。
可是,為什麽會想到孩子……聞秋猛地打了個寒顫,徹底醒了過來,心裡暗叫一聲糟糕,連忙摸索著去找自己的手機。
裴渡合衣坐在床邊,幫他打開了床頭燈,“醒了?”
聞秋睡得暈頭轉向,不知道現在是幾點,也不知道他是還沒睡,或者已經起了。他張開口,嗓子卻啞得厲害,“我的手機……”
裴渡於是把床頭櫃上的手機遞給了他。
聞秋一看時間,是凌晨四點多,頓時想死的心都有了。他做得太忘乎所以,以至於最後力竭地昏睡過去,一直在裴渡家裡睡過了整個晚上!
手機開了靜音,一條條全是未讀信息和未接電話,全都來自吳阿姨。
小知了半夜離開了他,是絕對要哭鬧不停的,誰來哄都沒用。想到自己就這樣把孩子丟在鄰居家整夜,他又是惶恐又是懊悔,自責得快要瘋了。
顧不上渾身的酸痛,他努力撐著身子坐起來,“我要回家了……”
“這麽早就要回去嗎?再休息會兒吧。”裴渡給他端了杯水過來,水是溫的。
聞秋就著杯子咕嘟咕嘟喝了兩口,然後搖搖頭,“不了,我……我家裡有事,得盡快回去。”
“家裡有事啊……”裴渡端著水杯站在床邊,靜靜打量著他,“需要送你嗎?”
“不用了。”聞秋想也不想地拒絕了,匆匆忙忙爬起來,發現床尾的小榻上已經整齊地堆了一疊衣服,是他的尺寸——這個男人心細如發,照顧人也滴水不漏。
一站起來聞秋就打晃,後面那處難以啟齒的地方,實在腫痛得厲害,而且還有一種清涼黏膩的藥膏的感覺。他心裡慌亂,手指也跟著哆嗦,好幾次連襯衫扣子都系不進去。
裴渡於是從背後抱住他,伸過手來幫他系扣子,ALPHA的手修長有力,動作卻慢條斯理,一邊幫他整理衣服,一邊慢慢地舔吻著他後頸的牙印。
這本該是很美好的溫存時刻,然而聞秋卻心急如焚,他自己胡亂披上了外套,轉過身踮起腳尖在他唇上蜻蜓點水地吻了一下,抱歉道:“謝謝你,但是我真的要走了。”
裴渡並沒有回吻他,而是依舊看著他,那眼神莫名地有些冷,讓聞秋感到了11月的清晨所帶來的那種寒意。
他不敢細想,也無暇去思考,裹緊衣服便朝外走去。
裴渡不緊不慢地跟出來,“真的不用我送嗎?這麽早很難打到車,而且這麽多禮物你想怎麽帶回去?”
聞秋怔了一下,心想也是,裴渡早就已經知道他家的住址了,那還有什麽好推辭的呢?
大廳裡堆滿了昨夜愉快的殘留物,氣球和彩帶、玫瑰和彩燈,全都浸在昏沉的夜色裡,是一場狂歡過後寥落的殘余。
“好,那真的麻煩你了,”他艱澀地回應道,“抱歉,我是真的有重要的事……”
“沒關系,”裴渡好脾氣地笑笑,“之前你一刻都不肯多留,現在好歹在我床上睡了一晚呢。”
如果聞秋不是那麽心慌意亂,一定能讀出他眼神裡諷刺的意味。可是他實在是什麽都顧不上了,急匆匆地往外走。裴渡幫他收拾好了那個巨大的禮物盒,把陸甲導演改過的劇本也塞進了裡面。
禮物盒太大了,跑車後備箱放不下,於是裴渡換了他那輛黑色的G500,把禮物盒丟到了後座上。
清晨的大街空曠冷清,車子一路疾馳,暢通無阻。聞秋緊緊地握著手機,估摸著這個點吳阿姨應該還沒起。他實在是忍不住,先編輯了一條短信發過去,然後準備回去再登門道歉,把孩子接回家。
車子依然是鑽進了坑坑窪窪的城中村裡,最後停在了那條狹窄的小巷前。忽然,聞秋看到了昏黑的巷子口,一個矮胖的婦女正抱著一個小孩探頭探腦地張望,小孩嘶啞的哭聲在寂靜的夜色裡回蕩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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