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在有頭部運動員每月拿到超過二十萬的高昂收入的平均值下。
楚孑聽到這話,也不免覺得悲傷。
我國現行的運動員體制,無非就是一個“卷”字,大部分資源都像頭部集中。
而塔腰和塔身的情況不容樂觀。
這還只是從經濟方面的評判。
如果要考慮到心理協助甚至是有無幫他們融入社會等等更軟性的角度,那麽就更是無法言說了。
這到底是不是明楓選擇墜河的一個因素呢?
楚孑也一時想不清楚答案。
但萬裡高樓總得有人遞出第一塊磚。
在迅速詢問阿戒並計算出大概情況之後,楚孑問道:“請問各位對這份工作的看法如何呢?”
周大哥一愣:“什麽工作?”
楚孑指指大家手下的行為,說道:“幫助逝者整理遺物。”
他很清除的記得,現在不論是令歸還是城西殯儀館,都急需招聘人才。
而他們最需要的,是膽大心細,體力過關,為人踏實的人。
這樣看來,退役的運動員就是最好的選擇。
“呃……”周大哥心有顧慮,“我們能行嗎?”
“我們這裡的工資比當地的平均工資略高一些,屬於中等收入職業,”楚孑介紹道,“而你們的工作也頂多是這個層面的體力工作,僅此而已,但我們主要是擔心各位的心理會覺得忌諱。”
“忌諱?”周大哥笑了,“我們都是生在紅旗下長在春風裡的,在隊裡的時候天天背各種規范,當然不會忌諱了,只是我擔心我們弄不好。”
“我們當然也會有培訓,”楚孑認真道,“反正也不急,您這邊可以慢慢做決定。”
“好……”
周大哥話音未落,小楊卻開了口:“我想做這份工作,算我一個。”
楚孑感到有些驚訝:“這麽快就做好決定了嗎?”
小楊認真地點點頭:“是的。”
他看向箱子裡放著的明楓的各式各樣的獎杯,語氣愈發堅定。
“我害死了一個人,或者說,至少我對明楓哥一直在旁觀。”
“那麽就讓我,用我這雙手,為那些死者做最後的整理,當做贖罪吧。”
……
在幾人的合力幫助之下,明楓的房間很快就收拾好了。
當他們把所有明楓的遺物抬上車的時候,明村長就那樣一直呆坐在黑暗的房間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楚孑看著滿車的物品,不免覺得唏噓。
這是一個人一生的痕跡。
其實人們死後,留下的東西,也只有這麽多而已。
他看向明家,看向這個村子,又看向那條奔湧的河流。
這裡之後就再也沒有明楓這個人的痕跡存在了。
就在他們即將點火啟程時,明村長忽然跑了出來。
他看著楚孑,想說什麽,卻又只是嘴唇翕動,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而他手裡,還抱著村志
——被他撕掉的,第二十本村志。
楚孑的腦海中,又迅速閃過了前幾本村志的所有信息。
幾乎是同一時間,他之前看到的無數歷史資料中,也有一塊信息闖入了他的意識之中。
然後,他忽然“叮”的一下發現了什麽。
緊接著,所有人都看到楚孑就像是瘋了一樣,脫下了鞋子和外套就直直扎入了河水中。
王一弗和一眾退役的大哥都嚇壞了,趕緊也跟著跳了下去,撲通撲通和下餃子一樣。
片刻後。
楚孑浮上了水面,對一眾還在河裡找他的人喊道:
“快幫我把村碑抬上來!”
“我好像知道是誰刻的這塊村碑了,他是這個村子的第一個村民!”
第53章
“好!”
周大哥和小楊立即答應了下來。
雖然他們不知道自己是要做什麽, 但通過剛剛幾小時的相處,他們已經開始相信了面前這個相貌不錯的年輕人。
而且,楚孑也並不是光指揮別人自己不做的性格。
他上岸之後立馬從明村長家借來了粗繩子, 然後將一端交給了周大哥、王一弗和小楊他們幾個,自己則又潛下水, 將繩子結結實實地綁在了村碑上。
陽光正烈。
小河旁, 四五個男人赤著膊, 奮力地將河水裡的重物提上來。
這場景引得周圍無數村民駐足察看。
他們都不知道這些陌生人葫蘆裡在賣什麽藥。
“他們在乾嗎啊?”
“這不是前兩天明家兒子跳河的地方嗎?多不吉利啊!”
“這是在拉村碑上岸嗎?”
“聽說明家那位而兒子就是捆著村碑跳進河裡的, 你們說那村碑不會有問題吧?”
在他們眼中那塊被綁著墮水的村碑並沒有什麽要緊的。
甚至不如明村長家這一場八卦重要。
但楚孑顯然並不這麽以為。
水底水草重重, 給他打撈村碑的工作添了不小的阻力。
最後, 連劉冰都找來水性極佳的錢嗣禮也一並下了水,幾人合力,才終於把村碑拉了上來。
明村長被各路村民指指點點的,臉上也有點掛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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