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還有白氣的季節裡,何樂知的橙色衝鋒衣又扎眼又熱烈。
何樂知一站起來,還不等說話,即被韓方馳抱著親吻。何樂知馬上環上去,更激烈地親回去。
剛確定關系的情侶,這些有點控制不住。
親了兩分鍾,再分開時,兩人都有點失控了。
韓方馳自找的,他呼了口氣,背倚著門,問何樂知:“時間夠我緩幾分鍾嗎?”
何樂知看了眼時間,說:“不舍得讓你乾緩。”
他再次蹲下去時,抬頭看著韓方馳,眼裡有著笑意和明晃晃的愛:“咱們最多只有三十分鍾,你……注意時間。”
這半小時本來是何樂知留的讓他倆在機場吃個早飯的時間,後來沒了。
韓方馳沒讓何樂知全程蹲三十分鍾,何樂知隻蹲那兒五分鍾,就被拉起來了。又在玄關櫃上坐了不到十分鍾,互換了下。
剩下時間是被韓方馳用手掐著表一起過的。
熱戀期如同中毒了,看著眼前英俊的愛人,他做什麽動作都心動,想把他揣兜裡。
等到再出門可就從容不下來了,三十分鍾後還得稍微用幾分鍾收拾一番,何樂知叫的車已經到了,他拉著韓方馳一路跑著出了小區,迅速坐進車裡。
“師傅麻煩開快點。”何樂知說。
“快點開是行,”司機從後視鏡看他一眼,麻木地說,“一接去機場的就讓快點開,咱說你們非得掐著時間嗎?早走半小時啥事都沒了。”
情侶對視一眼,都有點忍不住笑,於是彼此轉開視線。
何樂知笑著說:“師傅您說得對,下次我早走半小時,這次您先快點開,機票可貴了。”
“要遲到了想起機票貴了。”司機吐槽道。
“而且我今天買不著別的了,我今天必須飛。”何樂知又說。
“那你早幹什麽了!”司機更無語了。
“五十分鍾之內開到給您紅包。”何樂知好脾氣地說。
“五十分鍾……”司機看了眼導航,說,“給我三十,我四十分鍾到。”
“給您五十!”何樂知痛快地說。
非工作日,沒有早高峰,過情人節的還沒出來,司機一路暢行到機場。何樂知多花了五十塊紅包,司機花了三十五分鍾,把車停在航站樓。
安檢完時間還夠,他倆一個去買三明治,一個去買咖啡。
韓方馳早上已經看見手機短信了,知道目的地,但也一句不問。
機票是昨晚何樂知用他手機買的,軟件裡默認有韓方馳的身份信息。韓方馳不知道何樂知要帶他去幹什麽,只要跟何樂知一起,就是安穩的。
買完咖啡出來,韓方馳一眼看見何樂知站在距離二十米的地方笑笑地看著他。挺拔、帥氣、陽光,在一個平凡的時刻,韓方馳再一次對他的愛人升起蓬勃的愛意,以及“這個人屬於我”的強烈滿足感。
因此韓方馳走過去時胳膊一揚環上何樂知肩膀,毫不顧忌任何人的視線。
何樂知的包就像哆啦A夢的口袋,他出差出慣了,出門要用的東西都準備得足。
上了飛機掏出兩個充氣飛機枕,充了氣掛在韓方馳脖子上一個,讓他睡會兒。
他倆要在路上折騰大半天,昨晚又睡得少,何樂知提前跟空乘說了,發餐發水都不要叫他們。韓方馳坐在裡面,握著他的手,十指相扣放在自己腿上,閉著眼睛準備睡了。
同性愛人公然牽著手,這放在以前的韓方馳身上或許不可能。可從昨晚開始,韓方馳似乎在試圖把他從前的殼扔掉一部分。
何樂知又掏出兩對耳塞,韓方馳塞進耳朵,重新把手牽上。
前面這一程他倆幾乎沒怎麽醒過,四個小時飛機全睡過去了。
中轉時在機場吃了點東西,之後他們倆就一直在機場閑逛,坐多了想走走。兩個飛機枕沒收起來,何樂知掛在胳膊上邊走邊轉著玩。包背在韓方馳身上,兜裡揣著他們倆的手機和身份證。
這個機場小孩兒有點多,他們倆沒牽著手,只是離得彼此很近。
韓方馳低聲問他:“會不舒服嗎?”
何樂知明白他在問什麽,笑著搖搖頭。
第二程飛機不到兩個小時,何樂知睡了半小時,睜眼時韓方馳正側著頭,靜靜地看著他,不知道看多久了。
何樂知朝他展眉笑笑,帶著股剛睡醒的軟乎勁兒,像在問一個小孩兒,“看我乾嗎?”
韓方馳仍那樣靠著,回答說:“想看。”
“不睡會兒了?”何樂知問。
韓方馳搖頭。
“累嗎?”何樂知又問。
“你累不累?”韓方馳說。
“我不累,我習慣了。”何樂知笑著說。
他出差路上輾轉一天是平常事,為了出差都不覺得累,何況現在呢。
他們要去的這個地方其實也是何樂知之前出差的地點,未來兩三年裡也不知道還要來多少次。
目的地在西北山區,離何樂知出差的項目現場不遠。
下了飛機還要坐車到縣城,車已經提前約好了,出了機場約的車直接帶著他們過去。
到了縣城何樂知看著一點兒不著急,又開始滿街轉悠,帶韓方馳去吃飯。
韓方馳反正就跟著,讓怎麽走就怎麽走。
“你怕不怕我把你賣了?”何樂知笑著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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