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思妍找到四位典型案例,其中三位已經在跟進。她把第四份資料遞過來,“只剩這個很難辦。”
於清溏提取到上面的關鍵字。
徐昊,十六歲,入室盜竊。
於清溏心臟收緊,“我記得,他涉及的案件不只這個。”
還有地下賭.博。
柳思妍聳肩,“我就知道你查過。”
於清溏苦笑,怎麽可能不查。
“那個你也知道,目前不公開審理。而且我打聽到消息,徐昊非常不配合,警方的調查進度很難。”
於清溏把資料收走,“交給我,我去試試。”
“哦,還有。”柳思妍手機滑出張照片遞過來,“這個人你認識嗎?”
照片上是位成年男性,二十到三十歲之間,狹長的單眼皮,戴套頭耳機,並沒有特別之處。
“他叫張家明,可能和地下賭.場有關。”
於清溏搖頭,確定和此人沒有交集。
“他是個遊戲主播,混二次元圈,也在D站直播。”柳思妍回憶了半秒,“網名叫薩尼。”
當晚回家,於清溏悶在書房,桌上擺滿資料方案。
這個叫徐昊的男孩,家住陽城周邊的玉龍村,父母早亡,家中只有一位年邁的奶奶。
於清溏嘗試給村委會打電話,對方剛聽聞來歷,毫不留情、分秒掛斷。
這種反饋於清溏不意外,他提前調查過,玉龍村的人非常團結且排外,有極強的村內榮辱感。
徐昊做了不光彩的事,給全村蒙羞,他們不願提及,也拒絕采訪。
柳思妍和同事去過兩次,包括其他頻道的記者也曾試圖采訪,均被擋在門外,連村口都進不去。
敲門聲打斷了於清溏的思路,徐柏樟站在門口,“還不睡?”
“工作沒完成。”於清溏靠向椅背,捏捏鼻梁。
徐柏樟走進來,把熱好的牛奶放在桌上,“遇到麻煩了?”
“想谘詢徐醫生,有沒有什麽方法,能讓老鄉們以最快的速度接受我?”
徐柏樟:“什麽意思?”
於清溏把方案資料遞給他,“新欄目,我和思妍想采訪一位婆婆,但婆婆的人還沒見到,村長就給了我們個下馬威。”
“徐翠玲?”徐柏樟挑眉。
於清溏看了眼的婆婆資料,“嗯,對。”
“你挺會給自己找麻煩的。”徐柏樟隨手翻了幾頁方案稿,“她是玉龍村脾氣最強的老太太。”
“我沒得選,就算她再強我也……”於清溏收了音,琢磨徐柏樟話的含義。
又回想起幾個關鍵字。
徐柏樟,徐昊,徐翠玲。
沒等他問,徐柏樟收好資料,“小昊那孩子骨子裡不壞,他去偷還有賭,肯定有隱情。”
資料中沒這麽詳細的東西,於清溏心臟撲通撲通的。
徐柏樟:“婆婆就住我家後面。”
於清溏如釋重負,眼睛亮了,“所以……”
徐柏樟替他說:“需要幫忙嗎?”
於清溏:“太需要了。”
周末,吃過午飯,於清塘在徐柏樟的陪同下,驅車前往玉龍村。
有徐柏樟這層關系,進入村子輕而易舉。但初次見面,於清溏是以徐柏樟愛人的身份來的。
徐柏樟駕車,透過倒車鏡看後排的大包小包,“東西帶得太多了。”
“第一次探親,少了容易落閑話,萬一老鄉們嫌我不懂事,豈不是給我先生丟人了。”
徐柏樟:“不會的,他們能看到你已經很高興了。”
“你這麽說我更緊張了,電視上有包裝濾鏡。”
“濾鏡下的你,比電視上還好。”
於清溏笑了:“你這個話術,讓我懷疑是商業吹捧。”
“我是陳述事實。”
三個小時左右,車停在大片麥地前。於清溏終於理解,徐柏樟所謂東西帶太多的意思。
最原始的村落,沒有硬化路面,狹窄冗長的麥田和黃土路遠遠望不到頭。
於清溏記得資料上提過,玉龍村的經濟條件很不錯,應該不至於。
徐柏樟猜到了他的想法,“年輕人在城裡工作,肯留在這裡的,除了兒童就是中老年。他們從小在村裡長大,喜歡這種自然狀態。”
但路面崎嶇狹窄,車進不去,只能步行。
於清溏:“走到村口大概多久?
徐柏樟:“半個小時。”
於清溏惦記著滿當當的禮物。
徐柏樟:“想拿就拿上吧,中途遇見老鄉會幫忙。”
深秋的村莊,倚山而建的村落,兩邊有水泊的蜿蜒田道,麥子長得半人高,兩個人一前一後往裡走。
於清溏在城市長大,這是第一次真正意義上來到農村。
清新的空氣和鳥語花香總能放松心情,路過麥田和房簷,依山傍水、嫋嫋炊煙。
穿過一人高的玉米杆,清澈的河邊,三五個孩子赤著腳捉蝦,抬頭就看到了拎著大包小包的徐柏樟。
小男孩眼睛圓溜溜的,“哇!二叔回來啦!”
聽到聲音,所有孩子跟放學似的飛奔過來,“二叔,你終於回來啦!”
小朋友撒了歡,在河邊大喊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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