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醫生這麽果斷,梁醫生恐怕也沒戲。
於清溏試著聯系余念,意料之外,余念竟幫他聯系到了願意幫忙的人。
次日下午,電視台對面的咖啡廳,於清溏見到了余念推薦的朋友。
嚴格來說,不是陌生人。
於清溏翻開菜單,“小時醫生,喝點什麽?”
“我都行。”
時桉沒心思喝東西,他正納悶著,梁主任未婚夫介紹的人,是徐主任的愛人?這複雜關系大亂燉。
他前兩天又被罰回家,想通過梁主任和大魔頭說點好話。兜兜轉轉,來到徐主任這兒。
不管了,都一樣。
時桉迫不及待,“於老師,咱們開始吧。”
於清溏擼起袖子,墊在桌子前。
時桉鋪好無菌布,戴上橡膠手套,依次拿出注射器、采血管、止血帶、醫用酒精、棉棒。
“省院的采血管有數,我只能拿學校實驗室剩下的,您放心,都沒用過,絕對無菌。”
於清溏:“嗯,謝謝。”
時桉:“咱們采幾管?”
“你帶了幾隻?”
時桉翻了半天,“五隻。”
“那就采五管吧。”
時桉握住瓶身,“於老師,您要幹嘛?作法嗎?”
於清溏笑了,“弟弟,你想什麽呢。”
他又問:“有點多了?”
時桉:“倒也沒有,少量抽血能促進血液再生,增強運氧活力,沒啥壞處。”
於清溏用不了多少,隻想以防萬一,“行,開始吧。”
理論來說,采血應由護士完成,急診科忙起來就要全能。
時桉染黃頭髮,戴黑耳釘,像自由灑脫的時尚青年。采血時很認真,手法也非常熟練,反差感挺特別的。
一旦投入工作,就變得不一樣了。
時桉低頭換管,“於老師,我本來該上班的,鍾主任把我給停了。”
“為什麽?”
時桉解釋了一番,不算大問題。
於清溏:“鍾醫生好嚴厲。”
“豈止是嚴厲,簡直是魔鬼。”時桉抱怨了一會兒,收了針,偷偷往他那瞟,“於老師,您應該知道,徐主任和鍾主任關系特鐵,您能不能幫我說點好話,麻煩徐主任給鍾主任說說情,讓我早點回去?”
於清溏收了胳膊,把棉棒塞進時桉帶來的醫用垃圾袋裡,“如果我是你,就不會提這件事。”
時桉收拾殘局,“怎麽了?”
“奉勸你,替我采血的事,不要告訴任何人,特別是鍾醫生或徐醫生。”於清溏想起鍾嚴的提醒,“否則,你可能更回不去。”
於清溏把采血管收進包裡,並隨手帶走了垃圾,“抱歉,你回去上班的事我幫不了。”
他這時候和徐柏樟提時桉,肯定被懷疑。
“不過,科教頻道最近在做醫學專欄,想采訪幾位優秀的年輕醫生,如果你願意的話,誠摯邀請你來參加。”
於清溏的視線轉向他的臉上,“長這麽帥,技術又熟練,上電視肯定反響不錯,還能給急診科做宣傳。”
“我趕時間,到時電話聯系。”於清溏付了飲料的錢,“小時醫生,謝謝。”
於清溏消失在咖啡廳,時桉滿頭大汗。
抽個血而已,怎麽感覺攤上大事了?
他隻想回去上班,上電視有個毛用!
*
生日當天,徐柏樟照常接他下班。
於清溏插上安全帶,“今晚出去吃嗎?”
“怎麽突然出去吃?”徐柏樟說:“想吃什麽?”
於清溏:“……”
真忘了還是故意的?
於清溏說:“我在哪吃都行,聽你的。”
徐柏樟發動汽車,“回家吧。”
坐在餐桌前,有人還裝傻。
晚餐精心準備,紅酒、牛排和燭光,一人還得吃一碗長壽面。
於清溏夾著面條,陪他裝傻,“怎麽吃西餐,沒煮意大利面?”
徐柏樟低頭咬面,“想吃這個。”
於清溏:“……”
傲嬌死了。
晚飯過後,他們照常下樓散步,溜了半個多小時,牽著手回家。
剛上樓,禮物擋了滿路。
徐柏樟握緊他的手,“怎麽回事?”
於清溏受不了他了,笑著說:“徐醫生,還沒裝夠?”
“哦。”徐柏樟的嘴角控制不住彎起,“我就是……”
“噓。”於清溏按住他的嘴,“既然不知道,我來告訴你。”
於清溏:“手給我,閉上眼。”
家門口的聲控燈沒有喊亮,合上的眼皮,感受不到半點光。
徐柏樟能想到大概,又猜測不全。
在此之前,他總覺得,這個日子過於與不過沒區別。有了在意的人,便開始期待所有紀念日。
像長不大的小孩,年尾盼元旦,二月盼新年,陽春時節盼清明,天熱了要盼五一,五一過去還有端午,端午完了還有最期待的暑假。
每個周而複始的節日,都可以編成童話。
他想要的不是節日,是陪他過節日的人。
於清溏握著他的手,力度很輕,像珍貴寶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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