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神老胡一看就明白,從辦公室出來他指著我說你沒救了,搖搖頭扔下我自己回了教室。
年級主任的辦公室在三樓,旁邊就是一班。
我從門口路過的時候走得很慢,裝作不經意地往裡看。
他也剛剛進去,就站在門裡面,身邊站了個姑娘,大概是在講題。
但我一下就不好了。
我很不開心。
因為他不和我說話,卻給別人講題。
我經過的那一瞬間他回頭,我們對視一眼。
我說不準我到底什麽心情,尤其是當他回頭的時候,我知道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地回頭。
但是喜歡從來不會這麽輕易,在沒有人說出口之前,喜歡就是兩個人一起玩蹺蹺板,有人矮一些就有人更高。
當時我就是吃醋了,只是還不願意承認,所以我自然地轉過臉,正好遇到一個十班的同學。
這個人可以叫他阿天,一個打籃球的體育生。
他看見我,手勾著我肩膀,我倆哥倆好地回去。
後來我知道,他吃了阿天好多年的醋。
9
針對阿天的討論,不管是因為什麽起的頭,每次都是以吵架結尾。
後來這也成了我倆的經驗之一,要想多相愛幾天,千萬別把情敵這種舊帳翻出來。
阿天算不算他的情敵呢?
他永遠說阿天喜歡我,但我不信。
我們之間連這個問題都沒理清楚過,就不斷發散地開始吵架。所以有時候我覺得我們只是需要吵架了才說到阿天,而關於他是否真的曾經喜歡我的答案,其實沒人在意。
在全校面前念檢討書那天阿天也在,他的球隊為學校拿了獎杯,在我讀完檢討之後,他們會上台接受領導頒獎。
阿天對我的檢討特好奇,我倆站在台下的時候他已經看過一次,看過又不敢笑出聲,還給我的時候問了我一個無法回答的問題:最後你幹嘛提到學生會主席啊?
他有空搭理我們這種人嗎?
我們這種人。
是的,不管是誰同時看到我們三個人,一定會說,你們,和他。
我把稿子搶回來說你別管,笑了就算了還說說說的。
這時候他來了,就站在我身邊,低頭問我:你連上去讀檢討的時候,都不好好穿校服嗎?
我傻了下,意識到這是在教室之外他對我說的第一句話,我明明平時特拽,但那次很聽話地低下頭扣好扣子,還跟他說我穿好了。
他嗯了一聲。
阿天拿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著我我都沒注意。
後來有一次我問過他,當時他為什麽要跟我說話,他就說他不想看到阿天站在我旁邊,我問他那個時候他是喜歡我嗎?他又不確定了。
我其實明白那種感覺,朦朦朧朧的一種佔有欲,就覺得這個人身上得打上你的印子,別人不能碰。
可能因為我問他那會兒是不是喜歡我他沒回答上來怕我生氣,所以他把我抱過去,說我就覺得你低頭好好扣扣子的樣子特乖。
我說你傻吧,我明明就是無視校規校紀,這也覺得乖啊。
10
這一天之後,我還是不會好好穿校服,但每次他過來對我說話,我都會聽。
穿好衣服以後我就看著他,我說我扣好了,你別生氣,他每次都只是嗯一下,不會再往他的本子上寫我名字。
那個時候老胡坐在我身邊,等他走了就拍著我的肩膀哈哈大笑。
他笑我怎麽這麽卑微,你看看人家理你嗎?
我說你沒聽見他嗯了嗎?你不懂,然後把校服外套脫了扔一邊。
後來你不懂成了我和老胡談到他時出現頻率最高的詞匯。
誰懂呢?
我那麽說,其實我也不懂。
但是那樣做,我至少在老胡面前很帥。
就算沒追到他,以後老胡是不是也會覺得其實我盡力了,是他的問題。
但我逐漸明白,如果一件事情,你總是和別人說你不懂,那這件事情可能真的存在問題。
當局者迷,旁觀者也不清,究竟為什麽要做?
可能這就是感覺吧。
這就是愛情。
當時我沉迷於這種別人都不懂的感覺。
我覺得這是我和他的愛情。
11
最近有一個很火的話題,老胡用來問我。
他問:回頭的人對你來說算禮物嗎?
我笑了下。
我想這個問題簡直傻逼,但我還是回答了。
我說,就算他不回頭,對我來說也是禮物。
老胡說我好浪漫,我想浪漫個屁。
因為我和他之間不存在誰回頭的問題,首先,我覺得我們都不會回頭。
其次,我回答了這個問題,是因為我知道,我們其實已經相互失去。
回頭走什麽樣的路呢?
我們已經二十七八,無法像當年那樣裝傻。
作者有話要說:
【回頭的人對你來說算禮物嗎?】
是我在熱搜上看到的一個話題
第3章12-18
12
他不是天天都會來查校服,但天天都會有人來查校服。
我已經掌握了他換班的規律,通常單數周,他是一三五,雙數周,他是二四六。
為什麽還有六?
因為我們星期六也要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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