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識則沒有退回去的意思,隻說道:“我也想讓你聽清楚。”
昏暗中,雲厘的右耳已經紅透,傅識則笑了聲:“放心。我會保持距離的。”
這話是讓雲厘別擔心剛才的意外會再度出現。
明明是她的耳朵貼到他唇上了,她是應該保持距離的那個。
雲厘回憶著那觸感,偷瞄了眼傅識則。他正看著舞台上,他的唇薄而柔軟,顏色稍淺,光線變化時添加了極致的誘惑力。
她的臉更紅了,隻覺得整張臉布滿熱氣。
越來越難忍內心的悸動,雲厘借去洗手間的理由離開了座位。
進洗手間後,雲厘盯著鏡中的自己,唇角的口紅有些掉色。
雲厘低眸洗了洗手,從包裡拿出口紅。
她頓了頓。
她有種在約會的感覺。
無論之前是怎麽想的,再一次見面,她還是難以避免地,被傅識則吸引。
待瘋狂跳動的心平複下來後,雲厘才從洗手間出去。
找不到回去的方向,她隻好繞著長廊行走。長廊與館內風格鮮明,簡約大方。長廊空無一人,外牆由透明玻璃砌成。
雲厘看著幽黑的天穹,拿出手機。
雲厘:【七七,我在一個演出碰到傅識則了。】
鄧初琦:【‘碰’到嗎?】
雲厘:【真的是碰到。還有徐青宋,就感覺和你說的一樣。】
雲厘:【挺有緣的。】
正當她轉身準備回去時,拐角處出現徐青宋的身影。
他似乎在想事情,漫步到雲厘附近了,才發現她的存在。
之前徐青宋是說去洗手間才離席的,但他來的方向和洗手間是相反的。
更像是無所事事地在體育館裡瞎晃。
雲厘還覺得奇怪他怎麽一直沒回來,心裡瞬間明白他在給她和傅識則創造機會。
碰見雲厘,徐青宋也沒覺得尷尬,落落大方道:“出來透氣?”
“嗯。”
即便是和傅識則在一起的時候,雲厘和徐青宋也不算親近。
雲厘像木偶杵了會兒,便想回去傅識則身邊待著。
“聽說你剛從國外回來?”徐青宋問道:“在找工作了?”
雲厘:“嗯,基本確定了。”
“你們分手多久了?”徐青宋的話題突變,但問話時他也沒有任何逼人的氣勢。
雲厘霎時沒反應過來,遲鈍道:“一年半了。”
事實上,徐青宋應該知道他們分手的時間。
徐青宋不是那種說三道四的人,有些事情傅識則沒有和雲厘說,他也沒打算自以為是地和對方講。
他漫不經心道:“我們四點多就在這兒了,在這兒等人。”
雲厘愣了下:“那人來了嗎?”
場內除了他們仨之外,也沒有認識的人。
徐青宋看著她。
她好像,突然理解了他的提示。
她回想起上一次見到徐青宋,是雲厘從西伏回南蕪的時候,她已經提了離職,到EAW收拾自己的個人物品。
彼時,她在EAW的休息室碰見徐青宋,對方問她:“考慮清楚了麽?”
雲厘以為是問離職的事情,她給了個合適的理由:“嗯。要回學校做實驗。”
徐青宋喝了口咖啡,補充了一句:“和阿則分手的事情。”
他深邃的眼中似乎包含其他含義。
當時她仍在分手的負面情緒無法抽離,而傅識則也一直沒再聯系她。
她隻嗯了聲。
徐青宋若有所思地看著她,沒多問。
一瞬間,她感覺全世界都知道了他們分手的消息。她不想再被人提及這個問題,隻想盡快離開。
在她打開門時,徐青宋說了一句——“阿則是個重感情的人。”
-
回傅識則身邊後,雲厘沒有提起遇到徐青宋的事情,她看著傅識則的側臉,想起過去一年多的生活。
初至英國的那天下著淅淅瀝瀝的雨,潮氣鋪面,沿途的建築風格與西伏和南蕪大相徑庭。
來到這座陌生的城市,雲厘搬進了提前約好的單間。
有人將她拉進當地的南蕪校友會,會長在雲厘剛搬過去時幫了她不少忙,後來邀請她參加聚會,雲厘也不好意思拒絕。
當時有十幾個人,她不善社交,坐在角落裡不出聲。會長試圖讓她融入團體,後來屢次讓她參與聚會。
雲厘難以迅速和人建立友誼,不太願意去。
住了不到一個月,租的房子出了問題,房東硬是說單間裡的洗手間是雲厘弄壞的,要她賠償兩千英鎊。雲厘焦頭爛額地處理這件事情,談到錢,原先熱情的房東便像換了個人似的,強勢又冷酷。
現實給雲厘潑了盆冷水。
她沒有告訴家裡這件事,後來報了警,房東松了口,隻讓她賠償一小部分。
隻身在言語不通的城市,受了委屈,她不想被雲永昌諷刺一通,鄧初琦因為初到實驗室太忙,她幾乎沒有傾訴的對象。
偶爾和粉絲聊起,粉絲會逗她笑,但事實上,大多數的事情她也沒有告訴他們。
那一天,她收拾東西時,翻到了和傅識則的合照。是當時夾在筆記本裡,無意間帶來的。
她恍惚地切著水果,一不留神,在手上劃開個不小的口子。
忙不迭地找出醫藥箱,見流了許多血,雲厘垂著眸,給自己用碘伏消毒、上藥、包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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