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自己居然在這個鄉下丫頭面前丟了這麽大的臉,指不定她私底下如何嘲笑自己。
她堂堂伯府的嫡小姐,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鄉下丫頭嘲笑。
這事,她忍不了!
顏婧兒也大體知道她會問這個,說道:“去聽戲。”
“聽戲?”許慧姝像是聽到什麽好笑的笑話,鄙夷道:“你是什麽身份,也配去那裡聽戲?”
“所以呢,”顏婧兒蹙眉:“你到底想問什麽?”
“你難道不是去見我表哥嗎?孤男寡女的,你們……”
“我勸你慎言!”
顏婧兒沉下眉,還頗是有那麽點唬人,她說道:“這話你敢不敢讓段世子聽見?”
提到段瀟暮,許慧姝就慫了,她還真不敢。而且這事只是她的臆想,即便是真的也不能宣揚出去,否則段瀟暮不會輕饒她。
她沒想到,這個顏婧兒平日裡看著一聲不吭,居然不是個軟柿子,竟敢拿表哥威脅她。
許慧姝就這麽尷尬地站了會,進不得退不得,臉上表情難看。
薑鈺看了孟曉月一眼,孟曉月會意,走過去推了把顏婧兒:“你做什麽,慧姝可是永誠伯府的小姐,也是你一個賤民能大呼小叫的?”
她這一推,顏婧兒踉蹌了下,肩上的書箱滑落,掉在地上。
與之同時,裡頭的書也散出來,之前買的糖葫蘆滾到許慧姝腳邊。
沾了些泥,已經髒了。
眾人瞧見一張帕子包著糖葫蘆,先是一愣。
而後薑鈺小聲道:“我還從未見有人用帕子裹住這東西的,莫不是情郎相送,舍不得吃,所以……”
許慧姝一聽,心裡的酸水頓時湧上來,看那糖葫蘆都覺得刺眼得很。
她抬腳,朝著雪白的帕子踩上去,然後再用力碾碎。
“哎呀,”許慧姝笑得扭曲且惡毒:“怎麽辦?我不小心踩了。”
顏婧兒盯著糊作一團的糖葫蘆,有那麽一瞬間,耳鳴失聰,腦子嗡嗡的。
許慧姝踩完之後還嫌髒,一邊用腳蹭地面青石板,一邊還噙笑盯著顏婧兒,用口型無聲地說了句什麽。
顏婧兒卻看明白了。
心底的那股怒意再也藏不住,她走上前去就給了許慧姝一巴掌。
“啪”地一聲,清脆響亮。還未等眾人回過神來,顏婧兒又狠狠扯住許慧姝的頭髮。
變故就發生在一瞬間。
薑鈺先是愣了片刻,而後趕緊喊道:“住手!顏婧兒你瘋了!快住手!”
她們自詡端莊貴女,與人爭執最多只是發生口角,還從未見過有誰動粗的。
還這麽狠!
薑鈺傻了,孟曉月也傻了,而許慧姝被顏婧兒扯得嗷嗷叫。
“你們還站著幹什麽,快過來幫我!”許慧姝哭喊起來。
薑鈺還有些猶豫,但孟曉月率先衝了過去,加入戰局。
顏婧兒身體裡醞釀了滔天怒氣,天王老子都拉不開她,孟曉月過來也被她打得嗷嗷慘叫。
最後薑鈺沒辦法,想著,這事鬧大了也有永誠伯府頂著,畢竟永誠伯夫人可不是吃素的。
她權衡了下利弊,也加入進去。
就這麽的,四人在院子裡扯頭花,場面一度混亂。
第15章
繩愆廳內。
顏婧兒、許慧姝、薑鈺、孟曉月,還有褚琬,幾個小姑娘站成一排,監丞臉色鐵青地坐在上首。
至於為何褚琬也在,是因為後來褚琬從崇文閣回來,見顏婧兒跟人扭打在一起,她書卷一扔也加入戰局。
就這麽的,小姑娘在號舍裡扯頭花扯得鬼哭狼嚎,這事自然瞞不住。
她們中,尤以許慧姝、薑鈺和孟曉月三人格外狼狽。
彼時,顏婧兒憋著股魚死網破的決心,真是逮著什麽就扯什麽,頭髮、衣襟,鞋子扯得散亂一地。
許慧姝她們端著貴女身份,哪裡見過這等架勢?氣勢都弱一大截了,動手也斯斯文文的。搞到最後,她們三人都被顏婧兒扯哭。
薑鈺和孟曉月還好,畢竟不是顏婧兒主要生氣對象,顏婧兒隻逮著許慧姝扯,許慧姝脖頸還被撓出一道血痕。
這會兒,她捂著帕子哭得抽抽噎噎。
“說!”監丞大喝一聲:“為何要在國子監鬧事?”
小姑娘們都被嚇得大氣不敢出,但此時似乎誰傷得重誰就在理。
薑鈺胳膊碰了碰孟曉月,孟曉月就指著顏婧兒說道:“是她先動手打人的,我們都沒得罪她,她嫉妒慧姝,懷恨在心,所以動手打慧姝。我和薑鈺過去勸架,也被她扯頭髮。”
監丞視線又轉到顏婧兒身上,沉聲問:“她說的可屬實?”
顏婧兒頭髮也有些亂,但在來的路上,褚琬匆匆幫她理了下,勉強還算齊整。
“她撒謊。”
此刻,顏婧兒很冷靜。也知道發生了這樣的事,大概是逃不掉處罰了。但監丞怎麽罰她不打緊,她唯一擔心的是,屆時該如何面對顧景塵。
她說:“孟曉月推我,我的書箱掉在地上,糖葫蘆也掉在地上。許慧姝故意踩壞,我才動手的。”
她語氣很平靜,就像在陳述事實,很難不讓人相信。
“我那哪是推你?”孟曉月反駁:“彼時你對慧姝大呼小叫,我只是想提醒你莫要粗鄙罷了。哪知隻輕輕碰一下,你就……”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