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還不等容時數清楚這個宿淵牌小觸手到底有幾個吸盤,能掛一個餐具,病房門突然傳來了按壓開啟的聲音。
不是剛走麽,怎麽又回來了,容時實在懶得應付,他火速收回手,索性直接眯起眼睛裝睡。
楚星馳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景象,容時安靜地躺在床上,瘦弱得幾乎看不到被子下的輪廓,幾點透過遮光簾的陽光落在他身上,看起來柔和又可憐。
像是被雨打濕的還未完全綻放的花朵一樣,他像是被噴了迷幻劑,同手同腳地走到床邊坐下。
楚星馳伸手在睡美人眼前搖了搖,又做了幾個鬼臉,確認容時確實屬於睡眠狀態後,終於賊心蠢蠢欲動,將他罪惡的爪子試過溫度後伸進被子裡。
手掌在白色的被子下緩緩向前,他小心翼翼地、很輕地觸碰了下容時帶著涼意的指尖後,觸電似的收了回去。
容時睫毛快速地煽動了一下,他按下突然睜眼嚇他一跳的衝動,等著看這傻狗到底要做什麽。
睡美人壯慫狗膽,楚星馳緊張地盯著容時的臉,見他沒醒來,心裡更像揣了一公一母兩隻兔子,若是此時把測心率的儀器接在他身上,恐怕要隨機嚇飛一個醫生。
他鼓著膽子,重新將手伸了進去,想要偷偷與容時十指相扣,剛前進了半厘米,一個冰涼滑膩的東西突然冷不丁抽了他一下……
第59章 牽手
楚星馳一開始還以為是自己太緊張而產生錯覺,說不定那只是叫被子碰了下呢。
不過很快,那個滑溜溜的東西緊接著又抽了他一下,這次它用了吃奶的勁出來,像是被馬鞭打了一樣,他感覺自己的手好像都要被打腫了。
如果是毛絨絨的他能認為是黑貓的尾巴,可這東西不會是蛇之類的吧……不過觸感也不是很像啊。
楚星馳小聲倒抽了口涼氣把手拿出來,上面果然印著兩道明顯的紅痕。
這到底什麽東西?他突然覺得這個世界有些玄幻。
雖說養貓人需要擁有一個強大的睡眠,以至在貓每天晝伏夜出半夜蹦迪的時候不把自己搞成大熊貓。
但容時安全感不足,並不是那種外面電閃雷鳴、房倒屋塌還能兀自安睡的人。
如果被子裡鑽進蛇啊、蜥蜴啊之類的東西,他肯定是能第一時間發現的——更何況如果這一晚上純睡覺就大四位數的高級病房都有冷血動物爬進來的話,那這家私人醫院早被人投訴倒閉了。
難道容時其實沒有睡著麽?楚星馳有點自作多情、飄飄然地想。
難道他對我的這些動作也是默許……甚至有那麽點期待的嗎?
他心裡揣的兩個兔子又開始做生命大和諧運動,蹦蹦跳跳得他面上都難得泛紅。
楚星馳手上紅痕還沒褪去就忘了疼,一時間被子裡的是龍是蛇都被他拋在腦後,那隻爪子又潛了進去,這次觸手沒抽他,直接一路纏到他小臂上了。
楚星馳看著床上美人瘦得尖尖的下巴,突然又想道:如果他這次只是因為太虛弱了沒有意識到,這才沒醒來呢?
想到這兒,他摸索著握住滑溜溜長條疑似頭部的位置剛想把它抓出來,就見容時張開眼,寶石似的眸子裡帶著點惡趣味的笑意,眨也不眨地看著他。
雖然楚少爺暗戳戳摸小手的事情不是第一次乾,但不知怎麽這次特別地心虛,他欲蓋彌彰地快速抽出手,眼睛天南地北一頓亂瞟,就差把“沒錯,我是做了心懷不軌”寫在臉上。
他將觸手從小臂上抓下來,這家夥應該能送去澡堂給人擺攤,這麽短的時間小臂上就留下幾個圓圓的印子。
楚星馳乾巴巴笑道:“哈哈,哪來的仿真章魚須啊,還挺逼真的哈哈哈,看著還挺饞人的,等你能吃了我買個鐵板給你烤幾串。”
章魚須,啊不,觸手聽到這廝竟然敢把它當鐵板章魚頓時怒火更甚,也不管什麽“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中間裂了個口子,露出整整齊齊兩排小型鯊魚牙——看起來就能把手指頭當胡蘿卜啃。
眼看病房就要發生流血事件,容時伸出左手,還不等楚星馳屁顛屁顛地握上去,只見那個黑漆漆的章魚須“嗖”地纏上去,那排尖牙還威脅中帶著炫耀衝他呲了下。
楚星馳看著親密纏在容時手腕上的觸手,心裡的兔子像是被灌了兩瓶山西老陳醋,酸得東倒西歪。
楚星馳酸溜溜開口:“它牙那麽尖太危險了,我現在就去把它做成鐵板章魚燒吧。”
容時笑了笑,沒承認也沒否認,楚星馳立刻忘了心裡那點醋意,盯著容時的臉,一時不察險些叫口水嗆死在病房。
“你今天怎麽這麽緊張?”容時把觸手打了個結,輕聲問道。
那股醋酸漸漸轉成酸楚,楚星馳把被單揪成了銀角大王,沒有正面回答,只是關切道:“你怎麽樣了?現在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怎麽老是受傷呢,我朋友認識一個大師等好了去拜拜吧,要是我昨晚送你回去就好了,也不會……”
他說著說著,剛才心底的那點春意也變成了更深的愧疚與心疼。
“我沒什麽事,醫生打了止痛。”容時眨眨眼,剛想開口安慰他兩句,剛還被止痛劑微微鎮壓著,可以忍受的痛苦從腹部猝不及防地席卷而來,衝他露出尖利的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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