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是任清崇算計到了麽?
徐錦光蛇一般的視線從沈玉臉上劃過,又落在任清崇身上。
“是。”被點破來意,徐錦光索性不再遮掩,“我弟弟曾經對沈先生做過很過分的事,我在家也罵過他,現在遇見您,正好當面跟您說一聲抱歉。”
他誠懇道:“不好意思,沈先生,希望您也給我弟弟一個道歉的機會。”
沈玉看了看任清崇,見對方沒開口的意思,便道:“你弟弟也是這麽想的嗎?”
徐錦光頓了頓,臉上有點掛不住。
“我弟弟雖然長得並不英俊,嘴也毒了點,實則心腸不壞。”徐錦光笑道,“他喜歡你是真,可能只是手段過於粗暴,比不上任總。”
屬於精明毒辣的中年男人的目光如實質一般落在沈玉身上,如同披著一層人皮的野獸,即便衣冠楚楚,也遮不住皮下的惡臭。
“沈先生年輕,當然會喜歡更強更好看的,我弟弟入不了你的眼,是他的問題。”
沈玉冷冷地看向他。
這人說話句句客氣,隱藏在話音之下的鄙夷與不屑卻是誰都聽得出。
你沈玉看不上徐錦耀,不還是轉眼把自己賣給了任清崇?賤就是賤,賣給誰不是賤?
沈玉靜默著,不知想起什麽似的,忽然笑了:“你不是來道歉的嗎?”
徐錦光目光閃了閃,還沒等他說什麽,沈玉一字一頓道:“這就是你道歉的態度?”
*
徐錦光走得很急。當任清崇保持著基本的禮貌,卻又對他真正的來意置若罔聞的時候,他就知道,今天這場“談判”失敗了。
他倒是沒想到會直接撞到兩人一起回來的場面。徐錦光走出雲天小區時,面色陰沉得如同即將下雨的天。
任清崇在鎖上摁下指紋,余光看見沈玉的面色又恢復到了淡然,全然沒了方才想摁頭讓徐錦光道歉的囂張樣。
見任清崇看自己,沈玉飛快地眨了眨眼,緩慢道:“任總生氣了嗎?”
任清崇移開視線,沒說話。
傳聞像他這種霸總,一般不會很喜歡自己包養的小情兒狐假虎威式的囂張。
果不其然,沈玉臉上閃過一絲無措,又很快消散。
任清崇推開門,想著待會該怎麽繼續逗他,讓這支不懂世故人情的小玫瑰主動給些好處的時候,屋內忽然撲出一個龐然大物。
龐然大物歡天喜地,並且“汪汪汪汪”!
——是愛德蒙。
不知道誰將愛德蒙送過來的,任清崇露出一絲真實的笑意來,順手揉搓了幾下它的腦袋。正欲回頭招呼沈玉進來時,卻發現方才還囂張得不行的青年,此時正躲在自己身後,隻敢露出一隻眼。
第17章 揭露任總真面目
愛德蒙是隻乖狗狗,雖然是隻德國杜賓,但趴在地上耷拉著耳朵的樣子,完全看不出他的攻擊性。
而它之所以變成這樣,全因為沈玉怕狗。
任清崇給沈玉倒了杯水:“我問了,是媚媚送過來的。愛德蒙常住的地方在我爸媽家,雲天沒給他準備籠子,你要是實在害怕,我叫人將它帶走。”
愛德蒙似乎是聽懂了,不情不願地哼唧了一聲。
沈玉搖搖頭:“還好。”
任清崇:“為什麽這麽怕狗?”
沈玉頓了頓,說:“小時候被狗追過。”
任清崇了然,笑著拍了拍沈玉的腦袋,起身去換衣服了。
其實還有一點沈玉沒說——他小時候確實被一隻大黑狗追過,只不過那隻大黑狗是他親爹養的。
親爹沒什麽本事,還酗酒好賭,養的狗也隨主人欺軟怕硬。親爹不在家的時候,大黑狗就喜歡攆著沈玉,那時他還小,對這種生物的畏懼自此就扎了根。
不過他親爹早死了,一個死的了人有什麽好說的。
任清崇很快就換好衣服,順便還澆水洗了把臉,出來時就看見沈玉在和愛德蒙大眼瞪小眼,一人一狗誰也不敢妄動。
他順勢坐在沈玉身邊,以一個護著沈玉的姿勢,一手將艾德蒙的腦袋轉了過去:“去,後院玩去。”
愛德蒙也很聽話,耳朵微動,敏捷地跳走了。
兩人坐得近,任清崇的手還在微微顫抖著,沈玉問不出答案,索性就不問了,隻盯著人的下顎,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瞧著。
剛洗過臉,任清崇沒有擦拭水漬,本想任由它自然風乾,結果下顎一熱,只見沈玉抬手徑直將他下顎處的水漬帶走了。
兩指一撚,水漬消失得無影無蹤。
對他這幅熟練模樣,任清崇照收不誤,還禮尚往來地勾住了沈玉的下巴。
這般俯視的角度看下去,沈玉的眼睛較之前顯得愈發濃黑,像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情緒淺淡,吸引著人去探尋。
沈玉頓了頓,十分能認清自己的身份,從善如流地閉上了眼。半晌後,他聽見一聲輕笑。
“這麽乖?”任清崇撚動指尖,摩擦著感受沈玉的肌膚熱度,“徐錦耀那一拳豈不是白挨了。”
沈玉對徐錦耀深惡痛絕,不喜歡任清崇提他,遂道:“不一樣。”
“你真不怕我跟他一樣?”
沈玉:“你不是那樣的人。”
“你怎麽知道我是哪種人?”
沈玉忍不住又皺眉。
他能感覺得到任清崇的心防很堅固,這樣一個人,怎麽會輕易建立起一起錢色交易呢——當然,擁有如此地位與金錢的人,從來都不會輕易將情緒外露,但世事總有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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