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穆終於有所感覺,面上卻是極其冷靜的,伍河似乎也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嘻嘻笑了兩聲又抓住刀柄更往裡進了進。
陳穆悶哼了聲,想轉頭去看藏在背後的人 卻被伍河的那把插在身上的刀限制住行動。
“疼不疼?”伍河問他,與此同時將刀抽出一小節,又猛插回去,“這就是你偷走小林的代價。”
“你別動!”林殊止鼻尖蓄滿了冷汗,死死盯住那因為活動反光還在變化的刀刃。
伍河知道是在同他說話,有些低落地反問林殊止:“不是讓你乖乖在家等著我回去嗎,為什麽要亂跑呢?”
林殊止頓時一陣惡寒爬上脊背,還未來得及作出反應,陳穆忽然大力抓住那柄刀刃,硬生生從伍河手裡把刀搶了出來!
伍河頓時發了瘋,向陳穆撲過去想要重新搶回主動權。
林殊止還無法適應這突如其來的巨變,陳穆繞至其身後,將後背交給他,讓他把刀拔出來。
伍河又衝上來掐住陳穆的脖子,陳穆粗喘著氣,腳下用力將人蹬出兩米遠。
陳穆又讓林殊止抓緊時間把刀拔掉。
林殊止有點猶豫:“拔掉,你會不會死?”他對於陳穆死去有一種莫名的恐懼。
陳穆臉色已經接近蒼白,氣息都有些不勻:“沒有傷到要害,死不了。”
林殊止一狠心就摸上了刀柄,然後使勁往後一抽——
陳穆腿腳一瞬間發軟,險些就栽倒下去。
沒有太多時間讓他調整狀態,因為下一秒伍河又來到了面前,死死掐住他的脖子!
林殊止迅速反應過來,繞到伍河背後去摟住他的腰。
伍河有一瞬間的怔住,掐住陳穆手的力道松了一點,吃吃對林殊止笑道:“你怎麽只有這種時候會摟著我呀?”
陳穆抓住機會踹了他腹部一腳,又攥住那條架在他脖子上的胳膊向後一反折!
伍河的慘叫聲下一秒響徹雲霄,陳穆給了他後脖頸一記重擊,隨即他變暈死過去,再也叫喊不出來。
陳穆徹底把他禁錮住,林殊止舒了口氣,放開伍河,將那把有半截已經掉出懸崖外的伸縮刀撿回來。
林殊止問:“我們要帶著他下山嗎?”
“當然,”陳穆臉色煞白,“刀也收好,那是很重要的物證。”
月色尚濃,林殊止看見他身上緩緩淌下的鮮紅色液體,一顆心臟無法落回原處。
“我來吧。”他主動將伍河從陳穆手裡接過,肢體接觸的一瞬間才發現陳穆身上已經布滿了冷汗。
“你……”話還沒說完,林殊止臉側又閃過一陣烈風,他扛著伍河有些滯在那裡,轉眼間陳穆又與個穿著黑衣的人影扭打在一處。
不止伍河一個人!還有其他幫手藏在暗處!
陳穆剛被捅過一刀,憑空出現的那人顯然是經過專業訓練的,佔據了絕對的上風。
林殊止身體率先做出反應,扔掉了伍河,朝著陳穆撲過去。
那黑衣人見林殊止也衝上來,發了狠重重踢給陳穆一腳,陳穆腿腳發軟,眼前一片迷蒙,沒有在懸崖邊上刹住車,重心朝下,向著懸崖深處墜去。
林殊止又轉而要去把他拉回來。
但有點遲了。
林殊止隻拉住了一點衣角,身體大部分越出了安全區,與陳穆一同朝著深淵落去。
……
墜落速度越來越快,耳邊風聲也愈發刺耳,林殊止一片茫然,甚至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
突然一聲悶響,伴隨著身體的劇痛,他落在了一塊實物上。
這裡還不是懸崖底,也許只是懸崖高度的一半,陳穆已經完全從他的視線裡消失,大約是運氣不好直接掉下去了。
林殊止腦子暈暈乎乎並不清醒,稍微一動又翻了下去。
懸崖底部是一個小土坡,小土坡再往下是一片湖,林殊止摔進了湖裡。
冰冷的湖水強行將他喚醒,全身散發著劇痛,可能有哪一部分的骨頭斷裂了,他肩膀無法抬起,稍一活動就像被釘子鑿過去一般。
月影倒映在湖中,一輪圓月美輪美奐。林殊止在水裡撲騰許久後總算回到了岸邊,可陳穆卻不知道在哪。
他心裡有極不好的預感,兩人掉下來的位置差不多,怎麽陳穆偏偏就不見了呢?
他急喘了幾口,重新站起身去尋找陳穆的蹤影。
活生生的人掉下來不可能憑空消失。
就算死了……死了也該有個人樣在的。
林殊止繞著湖邊轉了大半圈,湖面隻偶爾因為風吹過而泛起一點漣漪,根本不像有人浮在上面。
身上越來越疼,肩膀處的劇痛險些讓林殊止跪下來,他艱難地挪動著步子,終於在一塊巨石旁發現了一點特別的東西。
是一隻鞋。
林殊止越往那靠近,那隻鞋子就越完整,再往上是一條腿,半截身體,然後是完整的陳穆。
陳穆躺在那塊巨石旁,雙目緊閉著,如果忽略那一身的血的話,看起來就和睡著了沒什麽不同。
林殊止第一反應是陳穆沒有完全掉進湖裡,而是砸在了石頭上,所以才會有這滿身的血。
他顧不上肩膀的疼痛,步履蹣跚地跑過去,沿著巨石慢慢蹲下來。
“陳穆。”林殊止叫了他一聲。
沒有人回應他。
他手指顫抖著放到陳穆鼻間探了探,氣息極其微弱,幾近於無。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