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曲一弦折回電視櫃前,撈起途樂的車鑰匙:“你把他的聯系方式給我,我現在就進敦煌。”
掛斷電話後,她轉身,看向傅尋:“都聽見了?有意見嗎?”
“沒有。”傅尋取了外套重新穿上,問她:“你和勝子換車,就是做好隨時進敦煌的打算?”
“也沒有。”曲一弦等他一塊出門:“巡洋艦那個樣子太明顯了,我本來就打算明天天亮後租輛車進敦煌,正好碰見勝子,省得善後麻煩。”
她關上門,和傅尋一前一後步入電梯。
“我打算約權嘯在七星酒店碰面,七星我比較熟,萬一權嘯有問題,也好即使撤離。”她撳下關門鍵,直接從偏門進停車場,開車離開。
——
進敦煌的車速不算快。
曲一弦有心試探路上還有沒有其余追兵,故意繞了遠路。許是換了車,暫時迷惑了盯梢的哨子,曲一弦從進敦煌起到入住七星酒店,一路順利。
等安頓好,離和權嘯見面的時間僅剩半小時。
到了星輝的地盤上,曲一弦明顯放松了不少。進屋後,她先給前台打了個電話,點外賣。
等外賣的時間,她又回了趟停車場給貂蟬拿雞胸肉,邊喂邊嘀咕:“我今天可是行李都沒帶,隻帶了你吃的。你以後得改改你的貂脾氣,不要一不高興就藏我零花錢,你也不嫌麻煩。”
她故意吊足了貂蟬胃口,等它著急地磨爪子時,才心滿意足地喂進它嘴裡:“你也有今天啊。”
傅尋剛從南江的工作室調了三角扎馬釘和都蘭古墓的資料,偶爾抬起頭時,看到的不是貂蟬在磨爪子就是在磨牙。
他翻頁的手微頓,目光順著她的纖細白皙的手指落在她的唇角,停留數秒後,不動聲色地移開視線,微微勾了勾唇角。
離和權嘯約定的時間還有五分鍾時,門鈴響了。
曲一弦去開門。
她掀開貓眼蓋往外看了眼,門口站著的,是一身黑衣,剃著板寸的年輕男人。
曲一弦把眼前的人和袁野所描述的特征對了對……勉勉強強對上個板寸吧。
她回屋,四下看了看,順手從桌幾上順了個煙灰缸。
傅尋見狀,叫住她:“曲一弦。”
她回頭。
他起身,幾步走近,示意她藏到門後:“我去開門。”
曲一弦哦了聲,把煙灰缸背在身後,站到了門後。
門鈴再次響起來時,傅尋開門。
權嘯摁在門鈴上的手還沒收回去,循聲看去,認出了傅尋,微訝:“您是不是……”
傅尋往門外看了眼,“噓”了聲,示意他進來再說。
權嘯顯然有些激動,進屋後背對著玄關,有些手足無措:“傅先生……”
站在門後的曲一弦挑眉:“你們認識?”
權嘯轉身,和曲一弦一個照面後,笑起來:“小曲爺。”
曲一弦倒不意外他能認出她來,她當著權嘯的面掂了掂手裡沉甸甸的煙灰缸,笑眯眯道:“隨便坐。”
權嘯看著那個煙灰缸,笑容微僵:“小曲爺,您這是?”
曲一弦哦了聲,毫不客氣地給他來了個下馬威:“防身,防小人。”
第50章
權嘯有些尷尬,他乾笑了兩聲,說:“小曲爺,你這話我就有些聽不懂了。”
曲一弦擱下煙灰缸,往後一靠,倚坐在電視機櫃上:“你一個人過來的?”
權嘯茫然地眨了一下眼,求助般看向傅尋:“傅先生……”
傅尋正在給貂蟬喂水喝,聞言,抬眼看了權嘯一眼,問:“你和伏泰認識吧?”雖是問句,但語氣裡的肯定幾乎不容辯駁。
權嘯點點頭,臉上微微揚起笑意:“我做古玩還是泰哥帶進門的。”
“嗯。”傅尋頷首,他輕撫著貂蟬胸前的毛領子,漫不經心道:“那就好好回話。”
權嘯臉色微變,饒是再遲鈍,也該聽出傅尋話裡的偏袒和威脅了。
他擦了擦鼻尖冒出的冷汗,笑容微收,老老實實地回曲一弦的話:“樓下停車場裡還有一個人,小曲爺要是不放心,我讓他上來給你看看。”
“不用。”曲一弦對權嘯帶人來赴約的行為挺理解的,只是權嘯看著就不老實,她要是不摸清底細,心就跟懸著的針似的,風一吹就能倒。
傅尋和權嘯的對話雖然簡短,但曲一弦聽出了他的意思——權嘯的飯碗有一半扣在他的手裡,除非權嘯是不想在敦煌的古玩行混下去了,否則他不敢不老實。
既然大家都沾點親帶點故的,擺黑臉未免就鬧得有些不好看了。曲一弦顧著袁野的面子,語氣稍緩,再開口時帶上了幾分客氣:“坐下聊吧。”
權嘯依言坐下,等著曲一弦先開口。
“今晚請你過來的原因想必你也知道,你擔心沈芝芝的安全,我想從你這了解項曉龍,說起來算是一件事。”曲一弦轉身,給權嘯倒了杯水遞過去:“你先說說你知道的情況吧。”
權嘯有些受寵若驚,他半起身,從曲一弦手裡接過水杯。
曲一弦初來西北那年,權嘯已經在古玩圈混出了點名堂。真要論資排輩,曲一弦還算是他的小輩。
但小曲爺的名號在西北實在響亮,甚至一度是西北環線最熱門的談資。
她是彭深車隊裡唯一的女領隊,也是星輝救援隊的第一主力。承她恩情的人數不勝數,權嘯多年前也輾轉地受過她的恩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