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拋棄才更可疑!”
“你——”利荏不與他爭執,他扭頭看甘蘇,“姐姐,他們是何人?”
甘蘇尷尬一笑,說:“我的兩個護衛……”
彭越結巴:“護,護,護衛?我什麽時候成護衛了?”
甘蘇尷尬抿唇,這謊扯大了,她可怎麽圓。
利荏掃了眼一直站著的時辰,視線定格在時辰的手表上,他敏銳道:“你不是護衛吧。”
“呃……”甘蘇磕巴,“他,他,他是……”
利荏開口:“你是姐姐的心上人吧?”
彭越驚得瞪圓眼,直勾勾看甘蘇。
甘蘇埋頭咬著自己的下唇,她真是挖坑給自己跳。
時辰望著耳朵通紅的甘蘇,眉梢微揚,淡冷道:“心上人?”
利荏實話實說:“姐姐說她的戒指是心上人送的定情信物,她戒指上的圖案與你手上那個掛件的一模一樣,而且這個護衛似乎沒有那個掛件,這就說明那掛件並非通有之物。”
甘蘇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她的老臉今天可是丟盡了。
彭越似笑非笑:“甘蘇,這是怎麽回事?”
甘蘇尷尬笑:“說來話長。”
彭越:“那就長話短說。”
甘蘇抬眸看時辰,那人整肅,正低頭望著她。
甘蘇清嗓子,花了幾分鍾,說明事情的來龍去脈。
彭越立刻拂起衣袖,對利荏比劃拳頭,“好啊你,要不是你擄走甘蘇,哪裡來這麽多事,我們早回去了!”
“午倉。”時辰喝止。
彭越撇嘴收起拳頭,嘴皮子動著,無聲碎碎念。
利荏突然擁住甘蘇,“姐姐,你放心,我不會怨你欺騙我,你救我性命,給了我名字,我感激還來不及。”
甘蘇拍拍他的背,示意他松手,生怕他身上的傷口又開始流血。
時辰盯著二人,嘴角不可察覺下拉。
彭越嫌棄鄙夷道:“喂,小毛孩,你們古代不是男女授受不親的嗎,你這麽抱甘蘇成何體統啊!”
利荏也意識到不妥,旋即松開,“姐姐,對不住。”
甘蘇笑笑,她是現代人思想,倒也沒想那麽多。
忽地,時間輪軸周圍的黑暗退去,四周的景象重新映入眼簾。
時辰和彭越警惕。
利荏環顧四周,輕聲說:“這兒是生死谷……”他站起,向著右邊刻著字的石碑走去。
彭越喊道:“別出去!”
時辰移形到利荏身後,卻未來得及抓住他。
利荏邁出時間輪軸,一刹那,黑煙席卷他全身,像要吸乾他血肉。
甘蘇:“利荏!”
可也就須臾,黑煙散去,利荏轉身看著他們,疑惑道:“怎麽了?”
甘蘇松口氣,彭越面露驚訝,“誒?他沒事?”
時辰低眉思考。
黑煙漸漸在利荏身側聚成人一般高,當黑色消去,一個身穿盔甲的中年男子出現,他蓄著長胡子,臉上是常年征戰留下的傷疤和滄桑。
利荏戒備向後一躲,拔出懷中利刃,指著他冷聲問:“你是誰?何時出現在我身後?”
中年男子嘴唇顫抖,一動不動望著利荏。
彭越提醒:“面癱……”
“嗯。”
時辰凝神,抬手一指。
時間輪軸消失,中年男子腳下浮現個龐大半通明的輪.盤,輪.盤被均勻劃分為十二個部分,每個部分都排布著密密麻麻的字。
時辰做了個扭轉的手勢,哐當一聲,輪.盤開始轉動,其中一個部分生出無數條皎潔的鎖鏈,將中年男子的四肢緊緊捆鎖起來。
中年男子扭過頭來,“時辰……”
甘蘇觀察到,中年男子的眼眸由黑濁逐漸變的明澈。
時辰沉聲批判:“子白,你失職了。”
第11章 子白·須俎(1)
劍穗流蘇,崇奉虛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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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蘇被時辰的厲色震嚇,他往常的冷淡被濃烈的其他情感覆蓋,是責任感,是對子白的惋惜,或是失望。她旁觀著,看著這個冷漠孤傲又偶爾流露出一點溫暖的男人,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專注。
時辰邁步走去,無聲的莊重凜然,震懾靈魂,時間像被抽離,周遭安靜。時辰站在子白面前,正色覷他。
時辰沉靜道:“子白,在日晷面前,你的心結還是解不開嗎?”
中年男子視線掃過自己身上綁著的鎖鏈,搖頭說:“時辰,你還是叫薑武吧。”
“前塵往事,你何必執著。”
時辰看向利荏,利荏緩緩收起自己的刀,退居甘蘇身旁,尋求庇護,眼裡是疑惑探究,以及對此刻所見所聞產生的恐懼。
薑武緊盯著利荏,聲音深沉動容,“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在第一個辰和第二個辰感受到他的氣息……”
“子白。”
他搖頭,拒絕這個稱呼:“時辰,以我現在的模樣,日晷無法接受我,我無法歸位,也擔當不起橫跨兩日的第一個時。”
時辰皺眉,輪.盤開啟這麽久,兩個辰的力量都無法將他拽回日晷,他的執念真就那麽深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