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星純坐在座位上寫作業。
把旁邊的窗戶拉上,一動不動趴了好一會,付雪梨轉過臉問,“喂,聖誕節,你想要什麽。”
他說,“什麽都不要。”
她放了一顆荔枝味的糖在他的課桌上,厚臉皮地說,“班長,其實我想要你的物理作業。”
“....”半晌,他還是被一顆水果糖收買。抽出自己的作業本,遞給她,“有什麽不懂的可以問我。”
說完這句話,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繼續低頭寫自己的作業。
他皮膚白膩,從鼻尖到下頜,還未張開的五官已經初現精致。
付雪梨雙手交叉,疊在腦後,不知道怎麽腦子一抽,鬼迷心竅了調戲道,“吻你啊?”
音調明顯發生了變化。
許星純似乎微微意外,筆尖一頓。慢慢的,耳尖變得有點紅,嘴唇緊繃,仍舊不看她,面上還是很平靜,“嗯...”
“那我吻啦?”她持續腦抽中,眼睜睜看著他的側臉出神,還有一個可愛的小酒窩。
“好。”許星純頓了又頓,手裡的筆已經被放下。他看著眼睛都直了的付雪梨,說,“可以。”
放蕩隨心慣了的付雪梨四處望了望,逮著機會,湊上去對著許星純的嘴唇一咬。
軟軟的,像果凍。
甜滋滋的。
嘿嘿笑著,付雪梨砸吧砸吧嘴,有點回味。
於是,後半節課,許星純丟下桌上一攤作業本,人就消失了。
學校二樓的男廁所。
水池子裡嘩嘩放水,許星純低頭,兩手撐著洗手台。
他臉色紅潤,被逼得微微喘著氣,呼吸凌亂急促。水珠順著額角眉梢滴滴答答往下掉。
怔愣了好一會。
看著冰冷黑灰的牆壁。慢慢地,許星純略微回神。抬起右手,也是濕的。用手背,帶著一點小心翼翼,輕輕蹭了蹭自己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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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些往事,她忽然有些懷念了。
付雪梨收起西瓜味的,剝開荔枝味糖果的糖紙,捏著放進自己嘴裡,然後一把拉過許星純的脖子,捏住他的下巴,閉上眼睛,唇對唇貼了上去。
軟軟的小舌頭伸出半截,劃過唇縫。有刻意引誘的意味。
他的唇像炙熱的冬雪,又像櫻桃的紅,帶著濕潤冰涼的空氣,唇齒之間軟且甜。
有點糟糕。
喜歡好像是互相傳染的。
早以為自己已經變成了一個老於世故的大人,見一個煩一個,平平淡淡對待愛情也已經掀不起什麽波瀾。但付雪梨越來越,感覺自己...沉迷許星純了。
“你起反應了誒,許星純。”
“嗯。”
“怎麽辦?”她腦子昏昏,湊到他耳邊,“要不要進房間,我幫你解決?”
“不用了。”許星純嗓音已經沙啞,換了個姿勢,扣著她的後腦杓往自己頸窩裡壓。把人抱實了,密不透風。
他的呼吸熱熱的,兩人是一偏頭就能親到的距離。
“你看你,又在假正經了?。”付雪梨哼哼唧唧,“你知道以前宋一帆跟我說你什麽嗎?”
他評價許星純,有一段很搞笑,她一直都記著,
“許班長吧,就這麽跟你說。從男人對男人深入靈魂的了解,班長這人比你想象得還要有顏色,表面正兒八經吧,其實特欲!”
最後她還是沒能幫他解決,許星純獨自去浴室洗澡。留付雪梨一個人在房間裡,捂著自己的小肚子,在床上翻滾。
望著床頭的燈罩發了會呆,暈暈地透著一些光。付雪梨剛剛感覺自己喉頭有些乾熱,就看到許星純從窗戶邊走過。
他單手端著一杯水,反手關上門。
“我剛剛突然有點害怕。”
等許星純走近了,付雪梨跪起來,手摸上他的腰。
他彎腰摟過她,貼在耳邊,夜深人靜之時,聲音有種低低的溫柔,“喝點溫水。”
關了燈,房間裡陷入一片黑暗沉寂。
付雪梨的手,從被窩裡慢慢摸索到他的頸窩,再滑到下巴,“其實我這幾年過得也不好。拍戲老是日夜顛倒,有時候在酒店做夢夢到你,醒來就很失落,發呆的時候還會很愧疚。”
這個話,說的略有些違心。
雖然很沒良心,其實這幾年,付雪梨已經不怎麽敢想許星純。因為只要一想到他,一想到和他有關的事,她就被濃重的愧疚感包圍,還夾雜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悔意。心裡擰巴著過不去。
太難受了。
付雪梨寧願自己好了傷疤就忘了疼。
她從來不是聖人,明知道自己作惡多端,偶爾也會自我鄙夷。
她控制不住心裡偶爾冒出來的念想。
—許星純這幾年沒了她,過得非常孤獨無趣,每到深夜的時候都能忘記她的壞,想起她的好。
如今重逢,她還能用溫情填滿他的裂痕。
訥訥說完這話以後,付雪梨想親他,又夠不著,於是略氣惱,還有一些心虛,“許星純你好冷漠,什麽也不對我說,憋在心裡會憋出病來的,還是說你完全都不心疼我的。”
“心疼你什麽。”
“什麽?!”付雪梨把他推開,質問道:“你為什麽這麽絕情。”
可惜嬌脾氣還沒發完,就被人掰著轉過臉,許星純強迫性質地又落下一吻。一個接一個。
比唇舌交纏更要命。
心臟一陣一陣發顫,被他單手按著,半強迫的味道。付雪梨又掙脫不開桎梏,唔唔叫著,雙腿亂蹬。
拇指撫弄她的唇,許星純屈肘,俯首在付雪梨的眼皮上親了親。房間安靜,他聽著她自暴自棄,斷斷續續囈語。
“其實...我覺得我很自私。我怕你這幾年過得不好,又怕你過得太好,我雖然知道自己對不起你,但是也不希望你沒有我,自己過得很幸福。”
過得幸福?
許星純有些自嘲。
離開付雪梨以後,他別無選擇,只能想盡辦法掩飾一塌糊塗的自己。
剛開始幾年,日子過得很爛,時間過得太慢。
知道她成了明星,他不敢看電視,不敢看娛樂新聞。
不敢接觸任何和她有關的東西。
無數個深夜都在想。
把手槍藏進外套。
然後乘著火車去找她。
因為許星純也受不了這樣的自己了。
那樣完完全全愛著她的他。
渴望到近乎迷戀。
每時每刻,都要逼瘋他。
作者有話要說:
手槍藏進風衣,是網易雲裡看到的~
第41章 四十一吻
等旁邊的人呼吸均勻了, 片刻沉寂後, 許星純才慢慢睜開眼。
在黑暗裡, 靜靜看著她熟睡的輪廓。他意識很清醒, 一點睡意也沒有。
喜歡聽她的心跳和呼吸, 溫熱的體溫近在咫尺就能觸摸到。
只是怕夢魘過後一睜眼,又是自己空想一場。
抱著軟和的枕頭,付雪梨一晚上翻來覆去睡得死沉。她的睡姿差, 被子卷在身上, 胳膊腿懸空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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