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我之前的錯誤行為,我鄭重跟你道歉。”沈臨正聲道,“我也尊重你的任何想法,但是陶然,這一碼歸一碼,它們並不能作為你跟我撇清關系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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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和內容提要參考歌曲《春夏秋冬》。
第33章 完是欠缺:遺憾的小心願
兩人的談話再一次走向坍塌的邊緣。
陶然疲憊地揉揉臉,聲色疲倦:“時間很晚了,明早還要上課。我先回學校。”
說著,她拿起沙發上的兩個包包——
一個裝飯盒,比較小巧;另一個則是裝一些本子、筆、紙巾之類的小東西,稍微大些。
還沒走出兩步,身後傳來沈臨的聲音,冷然寂寂,“陶然,之後我還會找你。”
這句話很熟悉,多年前他也說過同樣的話。
高三第一次模擬考之後,兩人晨跑了一周,陶然覺得自己身體沒問題,感冒也早就痊愈,委婉地提出能不能不要晨跑了,或者能不能挪到周末。
當時沈臨笑意深深,沒有第一時間給出回應。
陶然心裡各種揣測。她知道多跟他接觸,能多呆一些時間自然是好的。不過沈臨工作忙,睡覺的時間本就不多,再來陪她跑步,他白天上班精神也好不到哪裡去。
當時他帶她去吃完早餐,也是這麽跟她說的:“改天我再來找你。”
“改天”一詞很含糊,不過他著急去公司,陶然也不便再多問。
一個人的脾性、習慣、痕跡,盡管年歲流轉,終究還是不會有太大的變化。
陶然捏緊手裡包包的帶子,余光裡,她看到那面墨綠色的磨砂牆。她垂下眼睛,再次強調:“不用找,我真的過得挺好的。如果你能像爺爺一樣,我可以過得更好一些。”
她已經多次明確表達不想與自己過多接觸的意思,沈臨當作沒聽到般,抓過桌上的通行卡和鑰匙,走過她的身旁,不由分說:“我送你回去。”
小區進出嚴格,如果沒有他的通行卡,陶然連電梯都進不了,更不用說出這個小區的門。
晚間,樓裡進出住戶相對少些,電梯停在他們這層,偌大的電梯間空無一人。陶然躊躇片刻,余光見沈臨身影立定,絲毫不動。她收回目光,呼一口氣,先行抬腳走進電梯,站在最裡面的角落處。
她進去之後不久,沈臨定神看了她一會,也跟著站進來。
與她保持同一水平線,站在離她大約一步的距離。
一股強烈的氣息猛然籠罩過來,其間夾雜一道清潤的味道,再熟悉不過。
陶然斂斂目光,往角落裡又挪了兩小步。
如果沈臨跟著過來,下一刻,陶然就要貼著電梯的地角線。
好在沈臨並沒有下一步動作,他還是站在原來的位置,身形肅立。
陶然緩下心神。
電梯勻速穩當降落,在這一過程中,沈臨保持沉默,沒再說讓陶然為難的話。簡單來說,兩人都很安靜,甚至安靜得有些過分。
小區與臨城大學間隔一條主乾道,穿過馬路,即是臨城大學東門。
距離綠燈還有十來秒,兩人站在邊上等。夜色下,路燈明亮,映得來來往往的車輛明明晃晃,冷漠得很。
陶然不甚聊賴地盯著車輛,快速默念著它們的車牌號。
等待的過程實在無趣,旁邊的人又不適合交談,隻好給自己找點事做,從而轉移注意力。
“走了。”
正一心記住來往車輛車牌號的時候,耳邊傳來一道清冽的聲音,和冷硬機械的汽車作業聲形成強烈的對比。
它是有溫度的。
兩人穿過馬路,來到東門。時間還不算太晚,有不少出來覓食的學生。人群三三兩兩,往來皆笑顏。
快到門口的時候,陶然停下腳步,回頭看沈臨,說:“你回去吧。”
沈臨低頭瞧她,他背燈而站,神情不易分辨。
他不說話,陶然也不當回事轉身就要往裡走。
“等一下,”沈臨叫住她。
陶然停步,沈臨三兩步上前走到她面前,說:“手機給我。”
陶然皺眉,戒備地看向他。
沈臨手伸到半空,這會他不再是背著路燈,遠處的燈光投到他臉上。陶然注意到他一臉認真,也一臉坦然。
“解除拉黑模式,”沈臨不拐彎地說:“我馬上走。”
這段時間,沈臨打過她不少電話,陶然一概不接。她不接,他便換成發短信。陶然被鬧得沒法,隻好將他拉黑。
現在被他這麽一說,陶然突然明白了他下午為何去兼職的地方堵她。
陶然拿出手機,與沈臨對視,幽幽道:“我平時聯系的人不多,我可以換手機號。”
沈臨一愣,沒想到她會這麽說,他笑了一下,“陶然,沒必要。”
誰曾想,陶然對此只是淡淡地回道:“你也沒必要聯系我。”
沈臨沒想到,時隔幾年,當初這個一同生活過幾年的人,這會會這麽固執,軟硬不吃。
一番詫異之後,一股真實得苦澀的感觸卻又接踵而至。
當初那個跟人說話隨時都要低著腦袋,做什麽事都要瞻前顧後的孩子,這時也能抬頭,底氣十足地拒絕別人的要求。
想到她適才跟自己一再強調,她這幾年過得挺好的,沈臨心情一時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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