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常年在外拍戲趕通告,幾乎很少住這裡。
擰開門鎖之前,桑盛盛拍著胸脯跟她擔保:“寶貝,我知道你不習慣住酒店,今晚就在這委屈一晚。你放心,這套公寓絕對安全,不會打擾到你休息。”
“而且哦,像這種老舊的公寓,隔壁都常年不住人呢,追求你的公子哥絕對摸不到這兒來……”
她知道阮皙該有的豪門小公主嬌氣還是有的,也非常理解,像這樣有錢的小仙女對一切俗物有著級高要求再也正常不過了。
走道上隻亮著一盞燈照明,阮皙提著行李安靜地站在原地,等聽完桑盛盛長篇大論的話,她看向隔壁緊閉的房門。
——門牌號042。
公寓是事先請鍾點工打掃好的,乾淨到不染一絲灰塵。
桑盛盛進門後,沒待五分鍾,就被經紀人一通電話叫走了。
阮皙放下行李,半垂著眼坐在沙發上稍作休息,面對著突然安靜下來的陌生客廳,也不知過去多久,手機的時間顯示不早了。
她白淨的手指繞過頸子,攏著及腰的微卷長發,輕松扎起丸子頭,起身先去去浴室衝了個澡。
出來時,身上隻隨意披著白色的寬大浴袍。
阮皙一把將窗簾拉上,躺到床上前,她伸手,把唯一照亮臥室的燈也給熄滅。
在這夜深人靜下,漆黑的居民樓道裡,燈光再次亮起。
一個穿著簡單白襯衣的男人漫不經心地走到隔壁門牌號042前,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光線原因,將男人精致的臉龐輪廓照得更為立體明晰,他個子非常高,袖子很隨意地挽,修長的手拿著卷起的報紙和一把鑰匙。
“啪嗒”一聲輕響。
門開了。
第2章
段易言回到公寓,推開門,沒開燈,厚實的深色窗簾半合,外面路燈的光照進來。
客廳的中間擺放了一張棕褐色沙發,落座著兩個男人,見他風塵仆仆的回來,周禮先打開了盞暗黃的台燈,吊兒郎當地打了個響指:“嘖嘖,失蹤人口終於舍得回來了。”
段易言修長的手解開袖扣的束縛,並不意外兩位好友的“守株待兔”。
另一位在旁邊接話:“你再不回來,我們還以為你是不是在外頭豔遇,被哪個小美人勾去了魂。”
“……”
段易言沒搭理調侃,將卷起的報紙一丟在茶幾上,像沒正經睡醒的神態。
他緩步去廚房拿了酒出來,開瓶,聲音懶散冷淡,算是回應:“我要豔遇上,你們三更半夜守在這,是打算免費觀看現場版?”
周禮嘿嘿笑著:“段公子的限制級誰敢不要命圍觀啊。”
段易言低嗤了聲,慵懶閑適地坐在沙發上。
周禮目光跟著掃到茶幾上那張報紙新聞,收起了嬉皮笑臉,突然嚴肅問他:“這段時間圈內都在傳言你會不會回去跟長房的人爭奪家業……易言!你到底為什麽離開段家?”
段易言散漫地把玩著手裡的酒瓶。
也不知把話聽進去沒有。
過片刻。他忽地輕笑,那笑卻冷淡得幾乎不留痕跡:“沒什麽,突然想做個廢物玩玩。”
“!”周禮摸不透這位到底有什麽打算,立刻低低咒罵了一句髒話:“你他媽想做廢物?哄誰呢?”
這個圈的,誰不知道段易言是被段家老太爺親自教養長大,年紀輕輕就和段家幾房叔伯一起掌管生意,是他們這輩公子哥裡最出挑,手段也是出了名厲害。
每次做壞事,明明壞得很,卻擅長將自己塑造成一副冰清玉潔的男白蓮形象,背黑鍋的永遠是別人。
表面上看似冷淡乾淨的男人,越欲,對權欲和地位金錢都欲。
否則近年來,段老太爺也不會被哄得偏了心,即便因病被明裡暗裡送進搶救室幾次,也遲遲不肯放權給長子,導致外界都在猜這是準備讓段易言接班。
結果誰也沒料到,段老太爺上個月去參加公司宴會路上出了車禍,還沒等送進醫院搶救,就當場身亡。事出之後,段氏集團掀起了軒然大波,而長房迅速地召開了緊急股東大會,順利接管公司董事長一職。
這像是一場沒有硝煙的內部戰爭。
無人知曉發生了什麽內情。
一個月後。
段易言被逐出家族企業的消息上報紙了。
——
從進門到整整一個小時,周禮在段易言耳旁說得慷慨激昂,要是他遇上過不去的坎,作為兄弟肯定傾家蕩產也鼎力相助,但是前提得告訴他內情,別獨自承受,又將段家那幾個聯合起來對付無父無母小侄子的叔伯都劈哩叭啦了一頓……
這腔調跟說相聲似的,段易言懶懶散散地坐在沙發上聽著,直到周禮手掌重重地拍了下茶幾,作勢站起來繼續,他挑著眼皮,不緊不慢地提醒一句:“聲小點,別擾民啊。”
“……”
周禮:“這破房子不隔音,你也住得下。”
話說這樣吐槽,還是乖乖噤聲。
安靜幾秒。
他只能認命地想事已經發生,搖頭歎氣道:“反正你能賺錢,不至於流落街頭去賣身。”
段易言自嘲地勾了勾薄唇,沒接茬。
在旁安靜做個透明人的喻銀情突然開口,向來話不多,卻經常語出驚人:“易言,你現在被豪門除名,不如學我娛樂圈女明星那套,找個有錢的富婆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