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後黃隆讓他先進去:“你稍微坐一下, 我換個衣服就出發。”
鬱尋春路過玄關,對擺在那裡的照片叫了聲師娘。
黃隆笑著回頭:“你師娘要是在,聽你每次來都叫她,指不定多高興。”
黃隆的妻子已經去世了,黃隆很愛她,家裡各處都擺著兩人的合影。
他們沒有孩子,但師娘一直都想要一個,只是身體不好不允許生育。
黃隆偶爾想起來也會惋惜沒有早點遇到鬱尋春,他這麽乖,妻子一定會很喜歡。
他換好禮服從樓上下來時, 鬱尋春正和兩隻小狗玩巡回, 狗把球撿回來放他手心, 他順手便放回了玩具箱內。
兩人往門口走, 貓貓狗狗全跟在腳邊。
黃隆換好鞋,一如既往地對著妻子的照片道別:“老婆, 我出門了。”
鬱尋春:“師娘,我們走了。”
他摸摸小狗頭,替黃隆推開大門。
車就停在門口,鬱尋春走向駕駛座。
轉著方向盤駛出小院,鬱尋春問坐在副駕的黃隆:“老師,您和師娘當初是怎麽在一起的?”
黃隆笑道:“怎麽突然問這個?”
“有點好奇。”
“我們是青梅竹馬,自然而然就在一起了。”
“那是您先表白的嗎?”
“算是吧。我小時候比較慫,你師娘長得漂亮喜歡她的男孩子很多,我那會兒覺得自己配不上她,不敢表白。”
鬱尋春好奇:“您是怎麽表白的?”
黃隆不由看他:“怎麽今天對我和你師娘的故事這麽感興趣?”
鬱尋春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黃隆立刻意識到了:“哦?有情況。”
“我也有個想表白的人,但是不知道應該怎麽做。”
“表白這種事,情到深處自然而然就流露出來了。”黃隆感歎著年輕真好啊,說道,“我那會兒是因為要去遠方讀書,光是想到要和你師娘分開就痛苦不已,哭著鼻子給你師娘寫了一封超長的告白信。那會兒我根本不敢想象你師娘也喜歡我,所以也沒敢在信裡期盼我們的未來,結果你師娘也回了我一封特別厚的信。”
他臉上笑容加深,鬱尋春看他,黃隆的表情特別溫柔:“全是罵我的。”
鬱尋春也跟著笑:“師娘一定等你表白等很久了。”
“是啊,所以如果對方也喜歡你的話,還是不要讓他等太久。”
鬱尋春點點頭。
黃隆又說:“說不出口,你就學我寫情書唄。”
鬱尋春:“我試試。”
到了交流會,黃隆正式將鬱尋春介紹給大家。
黃隆今年小六十了,眼光很高,從沒收過徒弟,但大家都知道他最近收了一個關門弟子,說是有天賦又聰明,喜歡得很,大家都很好奇。
一見到鬱尋春,就將他包圍了。
鬱尋春感覺自己菜市場裡的鴨子似的。
場內既有大佬也有新秀,大家相互交流,偶爾也會合作表演。
鬱尋春帶了大提琴,在黃隆示意下和另外一位音樂家的弟子一起上台表演。
一位姍姍來遲的老者,杵著拐杖站在黃隆身邊,眯著眼睛盯著舞台上的鬱尋春:“小黃,這就是你那個小徒弟?”
黃隆轉頭:“席老師,您來了。”
“來看看。”席清嶸點點頭。
“席老師,最近身體還好嗎?”旁邊的人道。
幾人聊了起來,但大家發現席清嶸的注意力大多都在演出上,也就慢慢地不在打擾他。
“這個孩子,叫什麽名字?”他目不轉睛地盯著鬱尋春,問黃隆。
“Spring。”
“沒個中文名?”
“鬱尋春。”
席清嶸點點頭,沒再說話。
表演結束,他抬手鼓掌,道:“是個好孩子。”
黃隆:“我徒弟,能不好?”
他對鬱尋春招手,讓他過來,向他介紹席清嶸:“這是國內著名的鋼琴家席清嶸老師,他剛才可誇你來著。”
鬱尋春伸出手:“席老師您好。”
席清嶸盯著他那張臉看了幾秒,單手握上去,另一隻手輕輕拍了拍鬱尋春手背:“琴拉得很好。”
他指腹有多年彈琴留下的繭,拍在鬱尋春手背上稍顯粗糙。
他一直沒松開,握著鬱尋春的手問了許多問題,比如年齡、學了多久的琴等等,知道他不是專業走這條路後有些惋惜,眼神中帶著一些欲言又止。
黃隆開玩笑:“席老師,您桃李滿天下,可不能和我搶。”
席清嶸斜他一眼,仿佛在說他沒個正形。
別人上前來搭話,席清嶸才放開鬱尋春。
之前在台上合奏的年輕鋼琴家招呼鬱尋春過去,那邊幾個年輕的演奏家聚在一起。
鬱尋春和黃隆打了聲招呼,黃隆拍拍他的肩讓他去玩。
帶鬱尋春來這場音樂交流會,本來就是給他建立圈內人脈的。
年輕鋼琴家姓羅,叫羅成。
他們幾位演奏者一拍即合,打算辦一場公益演出,邀請鬱尋春作為指揮者加入。
鬱尋春現在在指揮這一塊還只是初窺門徑,這還要得益於他自己深厚的作曲經驗,因為指揮的很多內容和作曲都是相似的,例如和聲、曲式、複調等等。
在真正和樂隊合作這一塊,鬱尋春還沒有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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