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他們的名字一般,所過之處如猛獸進擊,很快便衝入了漆黑蟲潮之中。
天際終於有蟲突破了重圍,猛然張開鋒利的足刃,朝著黎止撲來;
那刀花一般的刃面想要將這個落單的人類絞成碎片。
‘刷——’地一聲響,鋒利的肘間刀從黎止手臂上的甲片中甩出,在光下閃爍著寒芒。
那刀峰快得晃眼,她抬手的一瞬間,直接貼著蟲子足刃的縫隙插入它柔軟的腹;
鋒利的足尖狠狠劃過她臉側的機甲,擦出一道刺耳的聲響。
火星迸射間,破塵號上甚至連道淺淺的痕跡都沒有留下,而她本人更是神色平靜,睫毛都沒顫一下。
天際有盤旋的機甲,操縱室中的單兵正巧看到了這一幕,搖頭嘖嘖歎息:“作什麽死呢,非要去碰將軍。”
話音一落,黎止身後銀白色的脊線輕輕響動,甲片轉動拚接,瞬息間便組成了一對薄如蟬翼的機械羽翼,正快而輕地顫動。
又是兩隻突破重圍的蟲子,猛然朝著黎止張開了裂吻。
她向前兩步,縱身一躍。
雙刀插入蟲腹和蟲眼,稍稍用力她便將那堅硬的蟲軀劃破,抽刀之時帶出一片墨綠色的濃稠液體。
黎止踩著蟲屍,宛若一道銀白色的流光,驟然從機甲的頭頂飛速墜落,衝入了漆黑的蟲潮。
鋪天蓋地的蟲子察覺到動靜,像是瘋了一樣朝著黎止飛去,渾厚的蟲海被攪起了滔天巨浪……
第12章
被銀白色突防機甲包裹住胸腹、雙腿的黎止衝入蟲潮,纖細的脊線在機械羽翼的牽扯下,繃到了極致。
漫天的蟲海形成了一片漆黑潮幕,一眼望去密密麻麻、到處都是令人頭皮發麻的醜陋蟲子;
這抹銀光反而是硝煙中最亮眼的一點光。
當然,也吸引了許多蟲。
身下操縱著擬蟲形態機甲混入蟲堆廝殺的收割者們,一抬頭就能看到萬千雄蟲衝向黎止,幾乎要把那銀光淹沒。
有帝國軍的士兵看得心中冷寒,面色蒼白連連搖頭。
“太瘋狂了……她這簡直就是在送死……”
哪怕是突擊者,也不可能在這種極端環境中存活,更何況還要反殺?
他坐在操縱室,旁邊副座上還有一名操縱兵,是名突擊軍團的軍人,兩人只是被安排到了一組臨時搭夥。
操縱兵面色平靜,看著天際被淹沒的銀光,道:“你做不到,不代表將軍做不到。”
“永遠不要用普通人的標準去衡量黎將軍。”
話音剛落,半空中幾乎形成的巨大蟲繭從內炸開,漫天灑落的蟲子殘肢和血霧‘悉悉拉拉’往下落。
黎止的機械羽翼微微顫動,托著她的身軀在雄蟲中穿梭,衝破了暴動的蟲繭;
刀鋒所過之處攪起一片沉默地廝殺,連她身上的機甲也被蟲子的血漿染成黑綠色。
她掩在護目鏡下的金色瞳孔此時才有了變化,因為在小幅度收縮。
……
這場人類軍團和蟲族間的戰爭,持續了一天一夜才落下帷幕。
前方開路的重型機甲不斷深入,最終停在了蟲母洞窟——也就是蟲族的大本營邊界外,便不再主動攻擊。
一路上有源源不斷的蟲從核心蟲窟撲向機甲軍團,大多都是已經轉化為d級的狂化蟲,都被最裡層築起圍牆的重型機甲定向消滅。
戰鬥期間,在軍營中坐鎮的柳深啟動了提前準備好的的補給隊伍,光是補給就去了六次,比預想中的次數要多兩倍。
足以說明這次戰事的聲勢浩大。
無論是參團的、還是留守的士兵,每一個人都繃緊心弦,最真誠的希望人類能取得勝利方。
核心蟲窟數千米外,最內層作為第一層防禦線的重型機甲上,一點銀光在機甲最高處的頭頂上微微反光;
不多時,那光點便從上而下、幾個急墜和跳躍後,穩穩落在了松軟的腐土上。
經過廝殺後,黎止臥床兩個多月的病氣和強製分化的鬱悶,都在酣暢淋漓的斬殺中一掃而空。
她身上的破塵號雖然已經動用了自潔功能,把機甲外乃至每一個縫隙中的蟲血清理地乾乾淨淨,但難以掩蓋的殺氣還是以她為中心,久久不散。
越是靠近蟲窟,地面的腐蝕程度便越深,空氣中充斥著的白絮如一團團的簇雪;
她腳掌踩下時,稀爛的土地粘膩濃稠,發出陣陣‘吧唧吧唧’聲。
黎止面前懸浮著終端,一邊查看著現況,一邊同大後方營地中掌控全局的柳深交談。
另一頭柳深的聲音道:“情況比我們預想的要好,最開始蟲窟核心的濃度高達96.74%,比兩三個月前蟲母還在的時候都要高;剛剛探測儀傳來的最新數據,已經降到了82.88%,危險線也在往外擴散……”
一天一夜未眠的黎止在聽到這個消息,沉肅的神情才終於露出些輕松。
“幸苦你了。”
物資和替補軍的調動,都要柳深一個人下決定。
雖然她和艾克裡等人都也衝在一線殺蟲,更加危險,但他們需要擔憂的事情卻遠不如柳深多。
而無論是蟲災度大大減少,還是危險線在擴散,都是絕對的好消息。
這說明他們這一天一夜的努力至少消滅了一成以上的蟲子,讓後續深入蟲洞輕松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