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轉身就向車的方向走去。
年輕人姓蔣,是工地的資料員,他伸手撓了撓寸頭,“好。”
答話的同時連忙跟上。
坐上主駕,蔣晨看著豪華的內飾,心內唏噓,但他的臉上不敢表露出分毫,隻恭恭敬敬地開口道,“去哪裡?”
馬永祥的手搭在膝蓋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他迅速報出了沈妤的家庭住址,旋即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蔣晨雖然不解,但他識趣地閉上了嘴。
車子一路暢通無阻,最後停在了沈妤家門口。
沈母的腰間系著圍裙,正坐在小板凳上搓衣服,見到馬永祥與蔣晨,她連忙洗了手,笑吟吟道,“來了?快進來喝杯水。”
根本沒有問他們的來意。
蔣晨:“???”
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的樣子。
跟著熱情的沈母走進客廳,眼尖的他瞥見桌上放置著裝滿水的兩個杯子,還沒來得及說話,手中就猝不及防的被塞了一杯水。
他終於知道哪裡不對勁了。
馬總決定來鄉下,完全就是臨時起意。
可眼前陌生的阿姨像是早就知道他們要來,這也太讓人想不通了。
馬永祥同樣察覺到了這一點,他瞳孔收縮,心內駭然,思來想去,不動聲色地開口問道,“您早知道我們要來?”
沈母聽到問話,有些疑惑。
這年頭有錢人都是傻子嗎?她要是不知道,準備這些水幹什麽,不浪費嗎?
不過,她心裡雖這麽想,但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隻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早上淼淼和我說了,你們提前約好了。”
至於兩人要談什麽,不過就是修路的具體事宜,她沒什麽興趣。
馬永祥整個人都有些顫。
如果不是工地上發生的意外,他早就已經把沈妤的話忘到了腦後,所以,沒人比他更清楚,他來的究竟有多臨時起意。
可沈妤未卜先知,竟然全部算到了!!
這是多麽可怕的能力啊!!!
不得不說,沈妤這一手,對他頗有震懾力。
馬永祥不知道自己該慶幸還是該恐懼,良久,他終於找到了自己的聲音,“我能見見沈妤嗎?”
沈母笑意盈盈,語氣中帶著驕傲,“她啊,正在房間裡做卷子呢。”說話的同時,扭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再過十分鍾,她就出來了。”
天大地大、學習最大,沈母才不會為了任何事打斷沈妤積極學習的心。
馬永祥看著沈母對沈妤的能力一無所察的模樣,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他捧著水杯,“那我等一等吧。”
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說話的語氣更平易近人了。
蔣晨匪夷所思地瞅了馬永祥一眼,實在有些弄不明白。
工地上發生了這般十萬火急的大事,馬總想的竟然不是該怎麽處理,而是來找一個還在做題的學生?
這也太扯淡了吧?
說好的老總風范呢?
沈妤並沒有在做試卷,此刻,她苦大仇深地看著歐姆定律、庫侖定律,隻覺得做學生真難。
雖然曾經也學過這些東西,但是早已忘到了腦後,現在再把它撿起來,真是太痛苦了。
沈妤吸了吸鼻子,深深地歎了口氣。
她簡單地收拾了一下書桌,隨後去了客廳。
見到沈妤的刹那,馬永祥就像見到救星般,眼神陡然亮了,對著蔣晨道,“你先回車裡等我。”
這意思,顯然不想讓外人聽見他和沈妤的交流。
蔣晨聽話照做。
臨出門前,他回頭看了一眼沈妤。
這小姑娘可真好看。
“馬叔叔。”
沈妤笑眯眯地打了聲招呼。
馬永祥頓時一激靈,他連連擺手,“叫我小馬就好了。”
他倒沒覺得自己的態度很卑微,誰叫沈妤有本事呢,他小心翼翼道,“那天你說我衝撞了什麽,能給我具體說說情況嗎?”
沈妤瞧著他謙卑的姿態,並沒有不適應。
畢竟,她見過太多位高權重的人都卑躬屈膝的,當即歪了歪腦袋,“你這屬於天災人禍。”
馬永祥徹底懵了,“這……什麽意思?”
“你知道九星嗎?”雖然這麽問,但沈妤不指望馬永祥知道這些,“在風水中,九星隨著天體的運轉始終處於變化狀態,從而對人體健康與運勢產生各種影響。”
“且九星中,一白、六白、八白、九紫為吉星,二黑、三碧、四綠、五黃為凶星。五黃星又是四大凶星中的第一凶星,會導致莫名的災禍。”
馬永祥聽得雲裡霧裡,不過他倒是十分聰明,聽到沈妤單單把五黃星拿出來說,便立刻接話道,“所以這五黃星是天災嗎?這該怎麽辦?”
沈妤點了點頭,“流年飛星,每年方位都不同。只需要算出吉凶方位、用化解之法破之,也算不上麻煩。”
馬永祥聽到弦外之音,呼吸一滯。
他情不自禁眯起眼,神情中隱隱透著凌厲之色,“既然天災算不上麻煩,那就是人禍了。”
沈妤見他一點就通,也懶得繼續費口舌,直白道,“你說的沒錯。”頓了頓,她又提點道,“你仔細想一下,最近是不是得罪人了。”
對方犯小人的面相實在是太明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