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能。”月鳴得意,“拿切磋或者幫我辦事來換。”
就知道。
楚驚瀾把玉牌給他按回去:“別打聽了。”
月鳴:“左右不過幾句話——”
楚驚瀾:“其實我也可以跟你計較一下輩分。”
“——我也覺得過度打聽不好。”月鳴立馬改口,“畢竟是私事,嗯。”
蕭墨笑得肩膀發顫,末了喝完一杯靈茶,放下杯子搖搖頭。
不過消息傳得這麽快也不太好,他碰了碰自己額頭上的道侶印,心想,要不然還是把這個印記解除了?
他和楚驚瀾本不是道侶關系,卻一直頂著道侶印在外,不合適。
但是月鳴等人都已看到他們的道侶印了,若驟然解印,外面的風聲就會變成他倆剛結契就和離,到時候再有人添油加醋瞎編亂傳,似乎會更亂。
這道題居然還有些麻煩。
*
從彩蝶鎮區玉州的錦繡閣,也要行個兩天左右,當晚,蕭墨回到識海,準備修煉下神識再去解鎖記憶。
也不知是不是白日裡恰好談到了他們以前吵架,蕭墨這次弄斷一條鎖鏈後,腦海裡浮現的是他和楚驚瀾吵架的記憶。
原來上輩子他倆也吵過啊。
看來他倆的性子還真沒怎麽變。
記憶中的畫面裡,看屋子布局,還在中界,楚驚瀾修為沒恢復,應當是十七歲左右的光景,已然吵完了,兩人氣得胸膛起伏,吵一架簡直比打一架還累。
【蕭墨喃喃:“我們不過是交易關系,我為什麽要跟你吵這個……”
楚驚瀾剛吵完,嘴也還很硬:“你居然還記得,我以為你忘了。”
蕭墨呵了聲,一臉我記得我還有血契在你手上,但無所畏懼你隨意。
楚驚瀾半嘲著回了他一聲。
隨即兩人同時撇開臉,不再說話。
架是上午吵的,傍晚時,蕭墨用一塊糕點換得跟初夏獨處,在小姑娘愉快啃零食時,蕭墨做足了心理建設,才別別扭扭問出口:“初夏,跟一個人吵架後,如果要道歉,該怎麽做?”
初夏一呆,點心碎屑從嘴角滑落。
蕭墨緊張起來,但面上表情並不顯露,隻又壓低了聲音:“很難?”
初夏卻擦擦嘴角,邊搖頭邊笑出了聲,小姑娘聲音脆脆的,又好聽,她朝蕭墨招招手,用說悄悄話的音量跟他講:“我偷偷告訴師兄啊,中午的時候主子來找我和哥哥,問了同樣的問題呢。”
蕭墨愣住。
初夏掩著嘴笑:“師兄和主子吵架啦?只要不是大問題,兩方都想和好,那最簡單啦,拉著對方的手,說對不起就好,我跟哥哥就是這樣做的!”
拉手是不可能拉手的,但“對不起”是可以說的。
蕭墨和楚驚瀾都是第一次跟人道歉,話出口後,兩人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詫異,而後……一時間都笑了。
蕭墨笑出了聲,楚驚瀾眸中化出清淺的光,嘴角隻帶淡淡的弧度,卻也是冰雪消融。】
蕭墨看完回憶,點點頭,人和人相處有點摩擦真不是事兒,關鍵是事後能處理好,且愈發合得來,而不是留著疙瘩解不開,以至於漸行漸遠。
這也是他和楚驚瀾吵完後的心得,少年小打小鬧無妨,看他們如今相處多和平,打是親罵是愛,哥倆關系現在鐵好。
蕭墨看完記憶,從識海中出來,一睜眼,就看到屋子裡火光未熄,楚驚瀾正靠在床頭,翻看書冊。
蕭墨本以為又是新的術法或劍譜,結果剛湊近,楚驚瀾看到他出來,竟是下意識把書一闔,讓蕭墨看見了封面。
居然是話本。
動作太快,楚驚瀾也是做完後才覺得自己反應太大,簡直此地無銀三百兩,和蕭墨面面相覷。
楚驚瀾方才打坐修行了兩個時辰,提前從入定狀態出來,天還未亮,剩下些時間,於是拿出話本開始研讀。
這次的話本是他自己買的,但楚驚瀾選話本不像蕭墨那般熟手,會先翻上兩頁,當時彩蝶鎮的書攤上,攤主貼心做了分類,這堆書的上面擱著“情深意切,花好月圓”的牌子,於是楚驚瀾就直接買了。
然而他翻開手上這本後,才發現此書情深不深尚且不知道,但肯定挺急的。
因為第一頁講凡人書生走進破廟,第二頁就出現個狐狸精化作男子,開始扒書生衣服了。
用詞很有意境,寫得很唯美,但再美,都改變不了事情的本質。
楚驚瀾頓時僵住,手擱在書頁邊,一時不上不下,不知道該不該翻下去了。
就他耽誤的功夫裡,蕭墨出來了,而他居然一驚,下意識把書闔上。
……如果不動,可能還不會引起蕭墨注意,有這麽一出,蕭墨愣了愣後,果真好奇湊上來:“看什麽絕世秘籍呢?”
楚驚瀾看著蕭墨湊近的臉,腦子裡不由冒出剛才看到的片段:
那狐狸化作一美男,面如冠玉,紅衣豔豔,酥骨柔腰,膚白似雪,妖氣灌得書生迷迷蒙蒙,呆滯地被他勾上前,狐狸笑吟吟依偎上來:“郎君。”
楚驚瀾視線從蕭墨身上的紅衣,柳腰,再掠過他額前豔麗的紅蓮,莫名覺得喉間乾澀,微微移開視線,低聲道:“……話本而已。”
“看出來是話本了。”蕭墨手指在封面上點了點,“什麽話本,還藏著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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