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他一個人的生意,沒有他,也會有別人做,他不做,興許還會將其他人得罪個遍。
她一個小老師懂什麽!
可,那些被賣去填命的勞工,跟他一樣被這片土地養育長大,或許還是他兄弟們的親人朋友,也的確是經由他的手被出賣,生生與骨肉親人分離,給那些該死的強盜做奴/隸!
他用陰冷的眼神盯著月如,半晌才緩緩開口:“你一個教洋文的,還信這個?”
月如:“我信。”
“我不信。”
大帥拿起酒壺,直接往嘴裡灌,可沒幾口後,又使勁放下:“你一個女人懂什麽!你知道了有什麽用?你是能燒了船還是滅了那些洋人?能做什麽?不就是借著我的寵愛蹬鼻子上臉!沒有我,你什麽都不是。”
月如的眼神同樣冰冷,她拿起桌上的槍,對準大帥:“我能送你下去,讓你看看你不信的地獄存不存在。”
兩人對視兩秒,似乎是完全撕破臉了,又好像在冥冥中交流了什麽,大帥在愣了半晌後,不怒反笑:“哈哈哈哈哈哈!不愧是老子看上的女人,有個性!”
他伸手,輕而易舉地奪回:“小丫頭,這東西要先開保險,保險沒開,你送誰下去?”
月如似乎也冷靜下來了,她收回視線,給大帥倒酒:“大帥會用,送該死的人下去了嗎?”
大帥不答,拿起骰子扔下去:“繼續。”
兩人默契地忽略了已經嚇傻的五姨太,這次,是大帥贏。
“你選誠實,”
大帥吩咐:“老子有話要問你。”
月如冷冷道:“勇敢。”
五姨太漸漸回過神,擔憂地望過去。
她已經解開了兩顆扣子,鎖骨在領口下若隱若現,如果再開一顆,那上半身都要漏出來了!
“老子說的話你沒聽見?選誠實!”
月如:“勇敢。”
“勇敢是嗎?”大帥獰笑,臉上帶上幾分瘋狂:“來人!”
下一秒,幾個穿著民國/軍裝,拎著大道具槍的人魚貫而入。
他們是前幾組的選手:邵然,陳小迪,湯景一,和何月之前的一個女生隊友。
有男有女,演的都是男人,但在這個男女顛倒的舞台,似乎並不違和。
他們扮演了本應該由節目組工作人員扮演的群演,看到自家長官跟兩個衣衫不整的姨太太喝酒,都低著頭,心裡打鼓,不知道大帥叫他們進來幹什麽。
沉浸在劇情中,因為這緊張氣氛捏緊了拳頭的觀眾們看到熟悉的臉,這才稍稍清醒一些。
“抬起頭,看著她。”
大帥冷聲:“我再問你一遍,誠實還是勇敢?”
大帥有命令,幾位心腹隻好抬頭,在目光投向月如後,便再難移開了。
美人喝了酒,臉頰緋紅,雙眼卻清冽明亮,閃著楚楚動人的水光,她開著兩顆扣子,原本坐在椅子上,只有頸下鎖骨若隱若現,可她卻扶著桌子,緩緩站了起來。
觀眾席中發出倒抽涼氣的聲音,引來旁邊沉浸劇情中的觀眾的不滿視線,可下一秒,抽氣聲此起彼伏地響了起來,一瞬間,像是回到了上一場公演。
楚清筠身上的旗袍屬於民國,沒有經過現代人的設計和美化,形製上還有清/朝女裝的影子,上身攏共就只有三顆扣子,第三顆掛在腰間。
坐著時不顯,一旦站起來就發現,僅僅解開這兩顆,便已經能看到裡面一大截的西式內衣。
電影為了照顧女演員,在這個場景隻給了臉部鏡頭,但這是一場反串戲,楚清筠是個男人,他有著可以在鏡頭下裸露皮膚的優勢。
他們彩排時跟攝像師和導播商量過,將這個鏡頭拍得完全。
所以觀眾們就看到,那一塊布料軟軟地垂下,隨著月如向前走動打得更開,雪白的皮膚和黑色的內衣形成的強烈視覺衝擊。
幾位手下眼睛都直了,暗中吞咽口水,可他們隻敢遠遠地深呼吸,不敢有其他想法。
不只因為她是大帥的女人,更是因為她此刻的神情。
大帥進山打獵時曾傷過一頭狼,那狼斷了腿,卻像是不知疼痛,不知恐懼,面對黑洞洞的槍口,它露出利齒,綠色的雙眼帶著孤注一擲、同歸於盡的決絕,惡狠狠地從大帥的馬上撕下來一塊肉。
最後它被大帥一槍解決,可手下們躊躇半天,才敢慢慢靠近那頭還睜著眼睛的狼。
不知為什麽,房間中的女人,讓他們想起了那頭野狼。
她冰冷的視線居高臨下地注視著大帥,邁著優雅從容的步子靠近他,一隻手輕輕搭上他的椅背。
大帥的臉與她的頸部同一高度,眼神忍不住地向下飄,好像剛剛的憤怒、博弈,都隨著面前白皙細膩的肌膚煙消雲散。
這好色、愚蠢的男人。
月如諷刺地笑笑,將手指放在了第三顆扣子上。
如果解開,那麽整個上半身都要被看到。
“程月如!”
五姨太驚恐的聲音響起:“你,你就選誠實嘛!有夫之婦被人看了可是要沉塘的!”
這種事竟然讓她連死亡的恐懼都忽略了?
月如好奇地看過去,只見五姨太的聲音都帶著些祈求:“別強了,好妹妹,失節事大!”
“失節?”
月如冷笑:“解開一顆扣子,和背信棄義,販賣同胞相比,哪個是失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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