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潮心說放屁,老子是擔心你,怕你被咬死。
他從小飽受磨練,七歲那年差點兒一命歸西,但他那會根本不怕,從來沒有哪一刻像剛才一樣感覺心都被吊起來了。
要是這小公主真讓咬了,他……
陸潮咬了咬牙,沉聲說:“你以後別特麽衝到我前面,會抓蛇也不一定能次次抓準,聽見沒有?”
鬱霈覺察出他在擔心自己,斟酌片刻,“我有分寸。”
“你有個屁分寸,我說讓你以後遇著危險找我,往我身後躲好做你的嬌氣小公主,沒讓你分析完危險系數再上。”陸潮沉聲說完,又補了一句:“別逼我揍你。”
鬱霈輕輕喘了口氣,感覺到勒著他的那兩隻手臂更緊了,如同鋼條死死箍著他的後背,滾燙的呼吸落在他脖子上帶來別樣的酥麻。
他一直不希望和這些人有太多聯系,但此時卻忽然發現,他和陸潮在不經意之間已經有了難以分割的牽連。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來的也不確定會不會再次消失,如果真的走了,留給他們的只有傷害,想起上一世上台之前文思的背影和弟子們的眼淚,幽幽在心裡歎了口氣。
他不希望任何人再因為自己的死亡而傷心了。
“陸潮,我真的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
陸潮猝然打斷他,“你不喜歡轉專業沒人能讓你轉,哪怕是你爸媽也不行。”
鬱霈被他抱得呼吸困難,艱難揚了揚頭換氣。
“你有這麽大本事啊。”鬱霈手晾幹了,拍了拍他的後背提醒,“但是你能不能先松開我,我喘不過氣了陸大爺。”
陸潮把他從懷裡拉開,低頭看著他的眼睛,夜色下的眼眸凌厲而幽深,似乎能直逼人的心底。
鬱霈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回……”一開口就被他拽回去,落入一雙含笑的眼。
鬱霈莫名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叫聲爸爸,我給你在學校捐個樓,叫兩聲,我讓那樓起你的名字,叫不叫?”陸潮捏捏他的手,催他:“叫哥也行,快點兒。”
鬱霈憋了半天,十分誠懇:“……滾。”
陸潮心情稍微好了一點,勾著他的手往回一拽,“走這邊,在學校也能迷路,以後出門給你栓根繩,要不然套個牌,如有走失聯系家屬陸潮,哎你記清我電話了麽?”
鬱霈:“沒記。”
“背一遍。”
“不背。”
“不背怎麽知道你記沒記清,趕緊的。”陸潮一把勾住他的腰往回一拽,威脅似的擱在腰側要碰不碰,“我撓了啊。”
鬱霈忍無可忍,咬牙切齒道:“剛才該讓蛇把你咬死。”
-
周一鬱霈有半天課。
先前購買的直播設備已經到了,陳津臨時有事,給他找出取件碼讓他自己去取,回來再幫他調試。
鬱霈記起還欠著的一杯氣泡水,便先繞道去買了。
陸潮今天沒課,中午在球場跟人打球,他過去的時候正好結束,他跟幾個男生靠在球場邊說話,隨手接過陳約丟過去的礦泉水,擰開喝了兩口。
他長得惹眼,在人群中永遠是焦點。
鬱霈拿著加冰的氣泡水過去,從他手上抽走礦泉水替換,眸底閃著幾分淡淡的笑意與揶揄,“需要喂嗎?”
陳約瞪大眼,猛地一杵林垚:“什麽情況?”
林垚一把捂住她的嘴,給徐驍使了個眼色直接把人拖走了,他怕陳約多待在這兒一會就得出事兒。
徐驍也傻了,抬手去杵徐斯沐:“啥意思?”
徐斯沐:“不造啊。”
陸潮也挺意外他真來了,昨天糾纏不放氣泡水單純就是因為他心裡有氣沒地兒撒,總不能罵他不找自己幫忙讓自己擔心,更不能說他是因為聽見了派出所怕他出事兒特地去找人。
“今天沒去練功?”陸潮問。
“一會拿了快遞再去。”
陸潮一回頭,“徐驍,你是不是也有快遞?”
徐驍懵逼兩秒沒擰過彎,好半天才會意:“啊?哦有有,怎了?”
“幫你拿。”
快遞站在西門,五十幾平的房子都堆得滿滿當當,貨架上下塞滿包裹,人群湧動無比擁擠。
“站著,我去找。”陸潮說。
鬱霈有些卻步但他總歸不是文思,不能事事都吩咐他來辦,於是踏過空隙往裡走,按照取件碼標識挨個尋找。
左側一個嬌小的女生正墊著腳抽快遞箱,鬱霈抬眸掃了眼,發覺上面那個大箱子搖搖欲墜,剛想出聲提醒,那箱子陡然掉了下來。
這麽大的箱子還是尖角下落,砸一下非得頭破血流不可。
他沒顧上反應,下意識把那女生往身後一拽,那箱子徑直往他肩膀上砸來,電光火石間一隻手擋住紙箱,重重落在了地上。
“嘶。”陸潮手腕劇痛,一掌長的血痕一路劃到手背,疼得快麻了。
他剛才抬頭那一眼嚇得肝膽俱裂,幸虧離得近擋住了,不然非給他砸扁了不可,真是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鬱霈立即松開女生,匆忙抓過陸潮的手,“怎麽樣?”
陸潮還是頭一回見到他這麽著急,那點兒訓斥也說不出口了,鬱霈見他發呆,不自覺放沉了聲音問他:“能動嗎?”
鬱霈把人拉出驛站,小心又認真地捏了下他的手腕骨,那個箱子很沉他不確定有沒有傷到骨頭。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