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都過去了,你向前看。”陸潮欺近了,抬手去摸鬱霈的眼睛,“我知道你沒能救得了所有人心裡有愧疚,他們一定不怪你,你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了,別把自己困在過去。”
鬱霈感覺無形中有一隻手,硬要把他從那個腐朽的1926拽出來,他看著亮光裡的那隻手,忽然有些心動。
“我警告你,這次就看在你人生地不熟的份兒上饒了你,下次你再撒謊去跟人私下見面,我就打個金籠子給你關家裡金屋藏嬌。”
鬱霈瞥他一眼,“金屋藏嬌不是這麽用的。”
“你還嬌?那時候一天給你一頓飯,你哄我高興了就賞你點兒不高興就餓你三天,看你還聽不聽話。”
鬱霈垂著眼不說話。
“問你呢,聽不聽話?”陸潮作勢要往鬱霈腰上去,“你說實話,你有沒有一點點喜歡我?”
鬱霈抬頭看著近在咫尺的臉,沒說話。
“你就是個愛情騙子,撩完人拍拍屁股扭頭就走也……”陸潮正說著,手機忽然響了。
他接起來立即揚聲:“老爺子又進醫院?這次又跟誰吵架了?行,我一會來。”
陸潮把手機一丟,抱下鬱霈進客廳隨即把人壓沙發上交代,“我去醫院一趟,你老實待著等我回來,哪兒也別去聽見沒?”
鬱霈掙扎了下,立即被按回去,“幹嘛去?”
鬱霈要去衛生間,推拒間忽然發覺一處異樣,等他明白是什麽時耳朵寸寸蔓延紅痕,乾巴巴說:“你……你先起來。”
“哎別動,再蹭一會我可沒法兒負責了啊。”陸潮發覺他耳朵根子通紅,忍不住湊過去在他脖子上親了親,“我回來還有話問你,你老實待著等我,我給你點份餐,你吃完我就回來了。”
鬱霈不敢再動,僵硬地看著他。
陸潮在他脖子上揉了兩下,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溜進房間,出來時繼續叮囑:“千萬別趁我不在溜了啊,敢跑就揍你。”
鬱霈爬起來理了理頭髮,不想搭理他。
“老實待著啊,聽見沒?”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走吧。”鬱霈頭疼不已。
他不勝酒力,晚上這一通折騰他腦子裡也亂糟糟的。
門開了又關。
鬱霈松了口氣靠在沙發上出神,指尖不由自主地摸上脖子,那兒仿佛還殘留著呼吸濕熱。
年初八,窗外還有人放煙花。
他走到陽台去看,腦海中不斷浮現陸潮的話,他伸出手接了一片雪花,看它悄無聲息地融化。
遠處霓虹連綿,和百年前截然不同。
鬱霈垂下眼輕輕吐出一口氣,也許他真的應該忘掉過去,向前、向他看。
陸潮到了醫院才知道老爺子這次是真住院,不過好在發現的及時沒什麽大問題,只需要留院觀察幾天。
“我能有什麽問題,別聽醫生嚇唬。”
陸承業無奈:“行,醫生沒您懂,您行您自己治?”
陸呈懷剜他一眼,“你們都來幹嘛?趕緊該上班上班該上學上學,別因為這麽點小事耽誤正經工作。”
陸潮往牆邊一靠,“覺悟很高嘛老頭,組織給你加一分。”
陸呈懷撈起枕頭朝他扔過去:“……快滾。”
“那行,爸您休息我就先走了啊。”嚴致玉使了個眼色,等陸潮跟出來才說:“晚上急匆匆上哪兒去了?”
“給你追兒媳婦兒去了。”
嚴致玉斜睨他一眼:“什麽時候追到手?你到底有沒有把握?”
“買大白菜呢說到就到,我想今晚他樂意麽?”陸潮輕嗤一聲,插兜走了。
那小白眼兒狼,說不定得耗到他八十歲。
陸潮回去的路上有些惆悵,看著表想,按鬱霈那性子估計早溜了。
他推門前一愣,燈亮著?
心一瞬間提起來,開門就發現鬱霈靠在沙發上睡著了,微微蜷縮著身子像是很沒有安全感。
毛毯有一大半掉在地上,他拿著遙控器,電視裡咿咿呀呀唱京劇。
他放輕動作過去,鬱霈一下醒了,睡眼惺忪地望著他,“你這麽快就回來了?”
“這麽聽話啊?”
鬱霈打了個呵欠:“你不是說走了就揍我嗎。”
陸潮忍不住一笑,“嚇唬你也信,我哪兒舍得,你看什麽呢?”
“鳳還巢。”鬱霈有些困倦,強撐著眼皮子問他:“你爺爺情況怎麽樣?”
“他沒事兒,我媽問題比較大。”
鬱霈瞌睡醒了大半:“你媽媽怎麽了?”
陸潮在他頭上拍了把,隨口打趣:“她就指著我給她找個兒媳婦兒繼承家產,你把他兒子掰彎了她現在夢碎了,你不賠她一個說得過去?”
鬱霈盯著他看了一會,說:“嗯,賠。”
“我告訴你也就是我慣著你,換個……等會兒?”陸潮一愣,捏著他的下頜往自己拽,“你說什麽?”
陸潮覺得自己可能是氣出幻覺了,腦子裡鑼鼓喧天鞭炮齊鳴,他屏氣凝神,努力甩乾淨所有雜音。
“你剛說什麽?”
鬱霈撥開他的手:“我腳麻了,讓我先起來。”
陸潮低頭看他一眼,不由分說把人按在沙發上:“再說一遍。”
鬱霈被他壓在下面,扭頭說:“你才幾歲耳朵就聾了。”
陸潮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今天一晚上他這心臟跟乘過山車似的,一下子吊高一下子狠狠摔下去,他沒心肌梗塞已經是體質過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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