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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無不可對人言》鏡像無間(27)
在以往的偵辦實踐過程中得以無數次證明的是,對於任何案件來說,只要偵破方向是正確的,便幾乎已經可以將偵破的幾率上調百分之五十以上了。

  照相館老板之前一直沒有被列入重點懷疑對象的原因,還是因為案發時,他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而且他短促進入照相館又跑出報警的時間,也不足以支撐他對屍體的殘忍肢解,其後的拋屍過程,更是與他完全無關,以至於從十年前開始,無論從警方,還是社會輿論,就潛移默化的一直將他視為受害者一方。

  案件影響擴大,隊裡成立了專案組。

  龔蓓蕾死乞白賴的加入了進來。

  照相館的老板,叫鄭大釋,案發時四十幾歲,雖是離異狀態,但女兒已經工作,所以生活上並沒有過多的負擔。

  出了辛鑫的事情之後,鄭大釋轉賣了照相館,用那點兒小資本入夥了朋友的一個花木店,賣些盆景綠植,但他本人幾乎屬於半退休狀態,不管經營,不過年底分些紅利過活。

  警察再次出現的時候,鄭大釋似有預感一般,整個人極速的萎靡下來,在強勢的詢問之下,很快承認了自己雇凶殺人的事實,但對為什麽要殺害員工辛鑫,卻依然三緘其口。

  秦歡樂給小吳出了個損招,安排康鋒和鄭大釋提審時,在市局走廊裡來了一個“邂逅”,誰想到再見“凶手”,鄭大釋居然瑟縮之下,直接高血壓爆表,送去醫院急救了,而無知無覺的康鋒在小吳的明示暗示之下,仍然一臉的不解,似乎是壓根兒沒見過鄭大釋這個人一般。

  真被問急了,康鋒也還是就那一句橛子似的話:“就是姓秦的指使我乾的!”

  得,這根本就是杠頭啊!

  “可是他一直這樣說,那會不會真的是你?”龔蓓蕾靠在走廊窗台邊喝咖啡,半張臉都埋在杯口,一手緊緊薅著秦歡樂,不讓他撂臉走人,“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你這人,聽話也聽明白啊,我是說!康鋒這麽篤定,那會不會,當初是有人假扮你去找他?比如說打著你的名義,或者說是偽裝成中間人指使他,但告訴他,幕後大黑手其實是你之類的?你說,有沒有可能?”

  “你自己聽著不覺得荒謬嗎?”秦歡樂不大能接受這種猜測,“就算是,那幹嘛非得嫁禍給我呢?真要和我有仇,直接找人來乾我不就完了,要是沒仇.....我那時候已經進市局了,那人腦袋被驢踢了,沒事幹了嫁禍警察玩兒?”

  話這麽說沒錯,可龔蓓蕾還是不甘心的小聲嘀咕了一句,“可你別忘了,那時候紀隊還在......”

  秦歡樂心裡動了一下。

  是啊,怎麽把這茬兒給忘了呢。

  那時候,紀展鵬還在,以之後對方明裡暗裡屢屢針對自己的行徑來看,凡事打伏筆先栽贓在這裡再說,也確實符合他一貫的風格啊。

  可是眼下,還並不能確定這兩者之間,有什麽必然的聯系。

  至少鄭大釋的背調,也沒有顯示出和紀展鵬之間有過什麽交往或關聯。

  龔蓓蕾又換了幾條更加離經叛道的思路,和秦歡樂山南海北的扯著。

  忽然聽見樓下院子裡響起一陣尖銳的喧鬧聲。

  龔蓓蕾探頭看了看,咂舌道:“完了,鄭大釋高血壓入院,是捅了馬蜂窩了,他那個牛氣閃閃的閨女打上門兒來了!”

  “哪個是?”秦歡樂好信兒的也探頭看。

  龔蓓蕾用手指著一個一身套裝的中年女人說:“就那個,描眉畫眼還挺好看那個。”

  底下亂成一團,那女人似乎還帶了好幾個壯年男人過來,推推搡搡的混亂不堪,秦歡樂沒瞧清楚。

  龔蓓蕾急道:“哎呀,太亂了,你別看人了,你看包啊,那麽大的H你看不見啊?好幾十萬一個的限量款,沒晃瞎你的眼?就那個!就那個!”

  說包秦歡樂不懂,但有了明確的參照物,他鎖定起目標來就便捷多了。

  “喲,看來家族挺興旺啊,鬧個事也人手充足。”

  龔蓓蕾放下杯子,從口袋裡掏出一把瓜子來,分了秦歡樂一半,趴在窗台上,邊看熱鬧,便說:“土了不是,你瞧瞧那統一製式的著裝,人家那分明是公司的保安好不好,鄭大釋閨女的情況是我做的,我最清楚了,人家那是女企業家,還不到四十歲呢,公司做的,在延平業內那是首屈一指的。”

  “是嘛,這麽厲害啊,”秦歡樂把瓜子磕得嘎嘣脆,捧哏似的接話,“什麽行業啊,你給我科普科普,在延平,都有哪些‘業內’?擦皮鞋、換拉鎖的,是不是也有協會?”

  “起開,好煩!”龔蓓蕾撇撇嘴,“人家是做廣告行業的,廣告公司,你不懂別瞎說!”

  秦歡樂一頓,恍恍惚惚的總覺得這個廣告公司,猛一聽上去,有幾分熟悉。

  他拉了龔蓓蕾一把,“花骨朵兒,你好好給我說說,這個鄭什麽什麽的,是怎麽創業的?”

  龔蓓蕾道:“什麽鄭什麽什麽,人家叫鄭媛媛,是圓夢廣告公司的老大,早年據說也是白手起家的,她沒什麽學歷,勉強讀了個大專,就去保險公司跑業務了,嘴皮子還是挺溜的,也能吃苦,後來遇到了自己初中時的同學......”她翻開手機,“誒,這兒呢,這都有公開采訪的,她自己說的,初中同學是個海歸,高材生,倆人一拍即合,成立了一家廣告公司,一個搞管理,一個跑業務,結果沒幾年,公司就闖出了名堂......”

  秦歡樂手心冰涼,接口道:“後來她同學生了一場大病,想不開跳了火車.....”

  “對啊,然後鄭媛媛一己之力扛起危難中的公司,”龔蓓蕾放回手機,“原來你也看過啊,那還和我裝什麽大尾巴狼,非讓我講,你故意的吧,啊?”

  她等了一會兒,一歪頭,卻看見老秦只顧自己在那兒發呆。

  馬姐另一邊風風火火的跑過來,橫眉立目的看著他倆和窗台上的一攤瓜子皮,恨聲道:“還有沒有點兒革命情誼了!小吳都在底下讓人家撓成花瓜了,你倆還有心情在這兒嗑瓜子,怎的,當熱鬧看呢!”

  龔蓓蕾“嘿嘿”陪笑,“哪能呢馬姐,這是之前、之前磕的,我倆正準備......誒!”她話沒說完,余光瞄見秦歡樂已經衝了下去,顧不上耍嘴皮子,也跟著一起跑下了樓。

  院子裡呼喊的正熱鬧,那幾個保安組成了一道人牆,雖然也不敢正面衝突,但卻把自家老板緊密的保護在了中間,任其隨意呼號發揮,叫罵的十分囂張。

  鄭媛媛的意思很明確,一旁的公司法務團隊也一副狐假虎威的樣子,細數小吳他們辦案不符合流程了,審問程序違規了,又導致她爸爸身體健康受到巨大損害,要求賠償了等等等等。

  小吳也是一腦門子黑線,這買凶殺人分明是鄭大釋自己承認的,看見康鋒又自己犯了高血壓,和他們有什麽關系?

  秦歡樂一邊跑一邊喊,“快讓開!快讓開!”

  自家同事們雖然蒙圈,但還是很有默契的給他讓開了一條路。

  秦歡樂走上前去,一手分別扒著一個保安的肩膀,探頭往裡面看去。

  鄭媛媛梗著脖子不可一世的說:“我不管你是誰,今天這事我就要一個結果,就是你們必須停止對我父親的汙蔑,不許再騷擾他休息養病,並且還要......”

  秦歡樂卻視線直勾勾的落在鄭媛媛身邊一個身位的地方,輕聲說:“你讓我過來,我也過來了,你幹什麽,就直接說啊。”

  鄭媛媛蹙眉,嫌棄道:“誰讓你過來了!”

  秦歡樂豎起一根手指,貼在嘴邊,“噓”了一聲,瞥了她一眼,又快速的看向她的身邊。

  鄭媛媛下意識的也看向自己的身邊,可......什麽都沒有啊!

  她氣忿道:“裝神弄鬼也不管用,我今天必須要一個說法,我......”

  “你說什麽?”秦歡樂不疾不徐的偏了偏耳朵,“你說這是你最好的朋友?那你叫什麽啊,什麽?什麽夢?”

  鄭媛媛下意識的接口道:“郝夢?”說完又怒道,“哪來的神經病!”

  “嘶!你別說話!”秦歡樂不耐煩的瞪了她一眼,又偏過頭去,“你說你跟著她一起來這裡,是因為你也覺得冤枉?你也有怨氣?什麽?哦,當時是這麽回事?不會吧!”

  鄭媛媛站在大日頭底下,臉色卻一點點變得煞白,顫聲問:“她、她說了什麽?”

  秦歡樂的視線忽然又從鄭媛媛的右邊滑到了左邊,像是真的能看到有什麽在移動一般,接著,背課文似的,把那晚火車上的對話,一句一句的念了出來。

  他話音還沒落,就見鄭媛媛已經嚎叫著,轉身向院外跑了出去。

  其余跟隨她的人愣了愣,也跟著跑了。

  留在院子裡的人都不禁舒了一口氣。

  小吳擦了一把額頭上的熱汗,上前問:“你跟這兒跳大神呢,怎吧那人糊弄走的?”

  秦歡樂挑了一下眉頭,“我瞎說的,她自己心裡有鬼不禁嚇,賴誰?”

  小吳也不計較,反正黑貓白貓的,關鍵時刻不掉鏈子的就是好貓唄。

  秦歡樂卻湊上前去,小聲的說了句話。

  小吳詫異的抬起頭來,“真的?”

  秦歡樂賤兮兮的說:“試試唄。”

  於是,又一個加班的夜晚,已經無可避免了。

  秦歡樂給顏老師發了一個短信,告知對方不用等自己吃晚飯了,就捧著手裡的肉夾饃,稀裡嘩啦的啃起來。

  車裡不通風,小吳嫌棄的揮揮手,“就這麽點地方,你就不能不吃這麽大味道的東西嘛!你這是要人老命呢!”

  秦歡樂不懷好意的笑了一下,“嫌棄味道大,你開窗啊。”

  開窗了太熱,車裡好不容易灌滿了冷氣,小吳不願意丟了西瓜撿芝麻,自己最近胃酸過多,飲食不規律,正在按療程吃藥呢,不當不正的鍾點不敢瞎吃東西,只能無限豔羨的看著身旁長著一副鐵胃的秦歡樂在那裡狼吞虎咽。

  秦歡樂啃完兩個肉夾饃,又灌了半瓶可樂,眼珠子一轉,忽然沉聲說:“來了!”

  這就是他今天給小吳出的主意。

  正的行不通,何妨逆向思維一下。

  如果從出發往之南開始,一切詭異的事情之間,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那事件的所有相關人員,就不會有一個人是獨善其身的孤島。

  他今天裝神弄鬼的嚇唬鄭媛媛,並不全然是閑的蛋疼,他只是急於證實自己的一個推測。

  此刻,他和小吳所在的位置,正是那個用一個“否定”,就讓郝夢心灰意懶跳了車的年輕媽媽家外。

  “噓!”小吳戴上耳機,遞了另一隻給秦歡樂。

  耳機裡沙沙作響,很快傳來了不甚清晰的對話聲。

  “你把當初的對話,原原本本,一字不漏的給我說一遍!”這是鄭媛媛神經質的聲音。

  “這都多少年了,有完沒完了,你不要再來找我了,我孩子都快放學了!”

  這聲音一出,秦歡樂霎時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仿佛一瞬間就回到了那夢魘般的車廂午夜。

  “我就是讓你說一遍,哪兒那麽多廢話!”鄭媛媛語氣強勢。

  那媽媽又抗爭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妥協了,磕磕絆絆的大致複述了一遍。

  鄭媛媛一直沒有聲音,似乎是受了某種驚嚇,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是她起身要走,又被那年輕媽媽趕上來拽住了胳膊。

  “我說鄭總,我醜話說在前頭,拿錢辦事,我壓力也很大的好吧,你們不能總是這樣,再有下次,必須重新算錢了啊!”

  鄭媛媛甩脫了她。

  那媽媽卻不依不饒的喊道:“告訴他,不許再來找我!”

  很快,鄭媛媛從房子內失魂落魄的走出來,急匆匆的上了車,離開了。

  小吳錯愕的眨眨眼睛,“亂呐,這也忒亂了,我說老秦,你這第六感難道是開過光的嘛。”

  沒有親身經歷,哪來這麽多第六感啊,秦歡樂不置可否,看了看手機裡的導航,隻說:“走吧。”

  小吳打著了車,忽然又停下,“我確定一下有沒有領會你的精神哈,咱們現在是去跟蹤鄭媛媛,還是回局裡申請拘捕這個房子裡的女人?”

  秦歡樂無奈道:“這些都不是根源,擒賊先擒王,這事情的症結在鄭大釋,現在不去趁熱打鐵,等歇了火,就又白搭了。”

  小吳腦袋裡面都擰成麻花了,關鍵秦歡樂跟他也沒說全乎,這東一榔頭西一棒子,全是碎片化的信息,他理解起來實在是太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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