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葉臨澤請了兩星期假,說是回老家有點事,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蕭裔遠愣了好一會兒,才給葉臨澤打了電話。
葉臨澤過了一會兒才接他的電話,聲音裡是滿滿的春風得意:“蕭總?有什麽事嗎?我還在休假呢。”
蕭裔遠沒空跟他瞎掰扯,直接問:“葉臨澤,你是要入贅岑家跟岑夏言結婚?”
葉臨澤:“……”
他有些驚訝,下意識矢口否認:“沒有的事,我要結婚,怎麽會入贅呢?不過我確實跟夏言在交往中。”
蕭裔遠低頭看了看那張請帖,又確認了一下信封上的發信人,並且給蕭芳華發了一條微信,問這件事是不是真的。
蕭芳華很快回復:是的,都在訂舉行婚禮的酒店了。我聽說他們已經在民政局登記,的確是入贅,還簽了婚前協定。
蕭裔遠當然更相信蕭芳華的話。
他淡淡笑著對葉臨澤說:“可是我已經收到岑老板發的結婚請帖,上面寫著入贅。難道是岑老板騙人?還是有人冒岑老板的名字給我發假消息?”
葉臨澤驚出一身冷汗。
他也是要面子的人,雖然答應岑夏言入贅,可是以前的親戚朋友他一個都不想請,也跟岑夏言說好了不請他這邊的親戚朋友,這是怎麽回事?!
在蕭裔遠的逼問下,他臉皮再厚也無法繼續撒謊了,驚慌失措地說:“我還有點事,不能說電話了。等我忙完了給你打回去!”
然後馬上掛了電話。
蕭裔遠愕然盯著自己的手機,不敢相信這是葉臨澤做出的事。
不過再想一想,這也確實是葉臨澤做得出來的事。
永遠的敢做不敢認,永遠的分不清輕重緩急。
他當時為了給溫一諾面子幫了葉臨澤一把,現在葉臨澤看來已經上岸,有了更好的靠山,他也用不著繼續下去了。
蕭裔遠想著,馬上指示公司的人事經理,說:“葉臨澤違反公司誠信原則,已經被解雇,你把手續給他辦好,讓財務結算工資。”
然後他馬上取消葉臨澤的公司帳號權限,他負責的APP和公司官博全部換密碼。
葉臨澤那邊還沒緩過勁兒,就收到AI遠諾人事經理的短信,通知他因為違反公司規章制度,解除勞務合同。
這就是被開除的意思。
葉臨澤不由大怒。
他立刻覺得是蕭裔遠嫉妒他,看不得他好,而他現在有了岑氏集團撐腰,還怕蕭裔遠?
可是轉而想到蕭裔遠的姐姐蕭芳華就是岑耀古現在的老婆,自己還得叫她一聲“媽”,立刻又萎了。
他又氣又恨,可還無處發泄,憋屈得快吐血。
岑春言也得到岑夏言要跟葉臨澤結婚的消息,還是她媽媽藍琴芬打電話告訴她的。
“阿春,那個什麽叫葉臨澤的男人,不是跟你在一起嗎?怎麽又要跟夏言結婚了?還是入贅?”藍琴芬很是好奇地問,“我不是說他好話,我也不看不上他,你跟他在一起,我以前都不說話的。”
岑春言苦笑了一下,“媽,您不能跟我留點面子嗎?”
“嗐,你不跟他在一起才是好事。”藍琴芬笑著說,“只是我很驚訝,他怎麽跟夏言湊到一起了?”
岑春言淡淡地說:“夏言在國外有那麽多次失敗的感情經歷,還沒學乖。凡是我有的,她就想搶。”
“呵呵,阿春,我跟你說,戀愛這種事呢,如果失敗一次,是遇人不淑。失敗兩次,是運氣不好。要是失敗三次四次五次,就要反省一下是不是自己的問題。”藍琴芬語重心長的說,“岑夏言能看上葉臨澤,那是活該。可你長這麽大,我就沒見過你對誰動心。好不容易有個葉臨澤,雖然我不喜歡,我也沒說什麽。”
“因為我知道你這個人不容易動感情,這樣的人,好也不好。有時候我還真想你跟老三那個傻叉的女兒一樣,多談幾次戀愛,哪怕失敗呢,也比你現在要好啊。”
岑春言笑了,用手捋捋頭髮,“您怎麽知道我沒動過心?只是我比較懶,很被動,不會付諸行動罷了。”
母女倆說了一會兒話,藍琴芬才放心地放下電話。
……
晚上吃晚飯的時候,溫一諾也從蕭裔遠那裡得到葉臨澤要跟岑夏言結婚的消息,還是入贅岑家。
她驚訝地嘴都合不攏:“真的嗎?怎麽會這樣?!我一直以為他喜歡的是三億姐啊!”
“也許喜歡過。但是葉臨澤這種人的喜歡,是最廉價的。”蕭裔遠很冷靜地分析,“他從小到大真正想要的,從來就不是男女之間的愛情。”
“可是三億姐喜歡他啊!”溫一諾放下筷子哀歎,“我要去安慰安慰三億姐,不知道她知不知道。”
“她應該有心理準備了。”蕭裔遠給溫一諾夾了一塊燉得糯糯的紅燒肉,還加了一塊吸滿了肉汁的筍乾,“暫時別提吧。”
溫一諾吃完肉,還是搖了搖頭,“不行,我得去問候一下她,免得她一時想不開鑽牛角尖。”
她拿起手機,給三億姐發了條微信。
【一諾】:三億姐,最近還好嗎?上次說想一起吃火鍋的,什麽時候有空?
三億姐一直沒有給她回復,溫一諾等了一會兒,也就放下了。
這個時候,她直接打電話好像也不合適。
不過到了晚上十點多,她洗完澡,回臥室準備睡覺的時候,三億姐的電話打過來了。
“一諾,你是知道了吧?”她直接打開天窗說亮話,語氣有些不正常,“呵呵呵呵……我是誰?我是三億姐啊!注定要嫁入豪門的!何必跟一個不起眼的小癟三浪費時間!”
溫一諾心裡一沉,馬上問道:“三億姐,你喝酒了?在哪兒?我來找你。”
“不用,我沒醉。”三億姐把手機拿開了一些,讓溫一諾聽見那邊喧鬧的音樂聲,醉醺醺地說:“我在酒吧呢……城裡最有名的‘焚’,好酒好吃還有國外一流的調酒師,我等下還要去蹦迪……你呢?在家裡跟乖寶寶一樣睡覺?”
溫一諾有些心神不寧,她摸出自己用來快速卜卦的銅錢,往床上扔了幾次。
卦象不太好。
三億姐今天晚上得有挫折。
溫一諾再也坐不住了。
她故作輕快地說:“我可不是乖寶寶!我也要喝雞尾酒!我也要蹦迪!你等著啊!”
三億姐其實一個人在喝酒,雖然不時有男人過來搭訕,可她一個人都不想理。
溫一諾主動說要來陪她,她推脫了幾次,最後還是同意了。
因為她太孤獨,太苦悶,太難受。
溫一諾打開衣櫃,迅速挑了一身比較貼身的皮裝。
上身是齊腰的小皮夾克,裡面穿著一件很酷的黑色軍用T恤。
修身的皮褲襯出一雙修長的腿,她這條皮褲的皮子延展性特別好,不像那種劣質皮褲,穿上去就跟上酷刑似的。
腳上是一雙黑色皮質馬丁靴。
頭髮扎成馬尾,耳朵裡戴著裝飾性的藍牙耳麥,看上去像漂亮的耳飾。
將手機塞到小皮夾克的內兜裡,拿起車鑰匙,溫一諾悄悄從家裡溜了出去。
溫燕歸、張風起和老道士這個時候都睡了,蕭裔遠還在自己房間裡加班寫程序,因此溫一諾出去沒有一個人知道。
她開著自己的寶馬3系往京城三環體育館那邊的“焚”開去。
此時三億姐已經喝得有點飄了,肚子漲得厲害,她拎起自己的LV包包,往洗手間走去。
她剛離開,一個男人飛快地閃過來,往她的酒杯裡撒了點東西,然後坐到她旁邊的位置上。
酒吧裡,這種人多了,還有人專門等著女人喝醉了趁機“撿屍”。
大家都見怪不怪,看見也裝沒看見,不惹閑事。
可是沈召北沒這個認知,而且他也沒有“不惹閑事”的習慣。
他剛才就看見三億姐了,一個人在哪裡喝悶酒,那一雙眼睛水汪汪的,看得他移不開視線。
他試了幾次搭訕,那個女人都沒理他,而且居然都沒認出來三次搭訕的是同一個人!
看看她醉得多厲害!
就因為他一直關注著她,所以他看見那個人往三億姐的酒杯裡放東西。
這怎麽行?!
沈召北立刻走了過去,一把扭著那個男人的胳膊,大聲說:“你往她的酒杯裡放了什麽東西?!”
那個男人嚇一跳,忙甩脫沈召北的手,惱怒說:“關你什麽事?!她是我老婆!”
沈召北愣了一下,“……真是你老婆?”
一顆心簡直沉到谷底。
他好不容易看上一女人,還是別人的老婆??
他的命怎麽這麽苦……
還沒等到沈召北自怨自艾結束,三億姐已經拎著自己的LV包包,搖搖晃晃地走過來了。
她看著自己的位置附近有兩個男人,還以為自己走錯地方了。
皺著眉頭到處找自己先前的座位。
那個往她酒杯裡撒藥的男人忙端著她的酒杯過來,殷勤地說:“老婆,你可回來了,快把這杯喝完我們回家去吧!”
三億姐迷迷瞪瞪看著他,“……老婆?什麽老婆?你不是去跟別人結婚了嗎?”
那男人一聽有戲,立刻打蛇隨棍上,說:“沒有!我沒跟別人結婚!我想娶的只有你啊!”
說著一把攬住三億姐的肩膀,就要把酒給她慣下去。
沈召北在旁邊看傻了,不知道該不該阻攔,只是著急說:“不能喝!他給你下藥了!”
三億姐是真的醉了,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行動。
她無法拒絕,但是別人可以。
溫一諾這時正好趕過來。
她沒看見之前發生什麽事,但是正好看見一個人模狗樣的男人抱著三億姐,試圖給她灌酒。
還有一個男人在旁邊喊“他給你下藥了”!
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她快步上前,直接飛起一腳,向那個灌酒的男人踹過去。
馬丁靴的靴底厚重像磚石,溫一諾一腳踹去,正踹在那人的膝蓋上。
那人隻感覺左腿膝蓋一陣劇痛,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往前跪倒。
手裡的酒杯也吧嗒一聲摔在地上,玻璃碎片飛濺,酒水蜿蜒流出來,一直到溫一諾腳邊才繞了過去。
那人抬起頭,一個身著皮衣的帥氣女子站在他面前,明豔如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