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風波之後,看似樂山完勝,他心中卻並不痛快。
沒有任何修士敢於置生死於度外,這次的勝利也是他拚了命才換來的。
已經第二次了,還不知道有沒有第三次、第四次,他又能活到第幾次?
一塊青石,一座溶洞,靈液若乾,師兄弟五人……不知道洞裡的那些祖師算不算……
樂山正盤算間,李長青再次到訪。他更沉默了幾分,也顯出幾分威嚴,畢竟是掌教真人的關門大弟子。
雖是如此,李長青依舊對樂山佩服的不行,他路過天嗣峰道場看了一眼,卻見樂山在山腳下最顯眼的地方留了十個大字:太玄山陸家狗男女莫入!
絲毫不用懷疑,這肯定早在道場裡數百人之間流傳開了,遲早太玄山上的那幫人也會知道。
好在李長青明白,陸家修為低的人拿樂山沒辦法,修為高的人知道輕重不會出手。不然真的等到天嗣峰上失蹤一個金丹期修士,他們玄真殿也沒辦法。
李長青這次造訪,不光隨手捎來幾卷字畫,更帶來了南疆遺跡的消息。
其實也無甚進展,無非是探明了幾個凶陣,采集了多少靈藥,那處上古遺跡竟是越來越複雜了。
樂山也聽明白了他的意思,便直言道:“我正尋思著想得罪了太玄山,要趕緊跑路呢。只要有你們玄真殿主持公道,但凡有條活路我也不願背著歷代祖師的靈位亂跑!”
“師弟言重了,掌教師尊多行無為之道,只是不便管的太細,但大是大非他還是很明白的!”
李長青說著,再次富有深義的看了樂山一眼,心道:等你真要跑路自然能看到一直在守護你的宗門前輩。
樂山暗自點頭道:“這我就放心了!現在想想也是,若真能放任他那一脈四處打壓異己,青雲門也難傳承至今。”
“正是如此!掌教師尊還讓我傳句話給你,天嗣峰本來人丁單薄,但若想壓過太玄山一頭也並不很難。現在由幾位老祖宗牽頭,非常重視年輕弟子的培養,你若能去大展拳腳自然會得到應有的權柄!”
李長青靜靜的道,已有些老奸巨滑的味道,這手合縱連橫的算盤打得啪啪響。
樂山也是深思之後便道:“其實我也沒有什麽好教的,偶爾去指點一下他們的青雲劍訣,倒也正合情理!”
李長青再次高看了樂山一看:“師弟過謙了,你的那些本事,隨便一樣都足夠別人受用終身了吧?”
樂山哂然一笑,直言道:“金鍾罩、龍爪手嗎?只是小道而已,修為的根本還在於養氣三卷與青雲劍訣啊!”
李長青神色一凜,認真起來:“師弟的見地竟與那些老祖宗一般無二,大概是英雄所見略同,愚兄受教了!”
樂山微微苦笑:“歷史總有許多相似之處,怕以前也有很多次盛行青雲劍訣之風吧,不然也不可能傳承至今。只是劍訣雖利,真正得其道者卻在少數,怕是難以發揚光大。”
“正是如此!師弟即已得道,就不能總結一二?”
“總結?前段時間我倒是說過不拘於形,只是現在又有感悟,只能說我們每人學的都是一套劍法,但學到深處都有不同。它不是固定死的一套劍訣,正如授之以漁的道理!”
“這樣啊?我算是明白了,那對資質的要求太高……”
“怕師兄你是沒有時間花在這劍訣上面吧!前幾日閉關的結果如何?”
“元嬰依舊遙遙無期啊,更何況師弟你再次讓我明白,
一力追求修為定然適得其反……” 二人在新建起的小屋中坐下喝茶,雖有些簡陋樂山卻自覺比洞府裡氣派多了。待把李長青送來的畫往客廳上一掛,頓時又提高了不少檔次。
說話間,李長青突然微微側目,樂山神念掃出也愣在了那裡,二人一時無言。
不多時,鵝黃色長裙的豆蔻少女出現在了樂山的小築外,她本應更年輕一些,卻被精心打扮作碧玉年華般的成熟模樣。
李長青面上雖無明顯的表情,樂山卻知道他被人利用有些不高興了。
太玄山上那幫老牛鼻子端的是好算計,拿定了當著李長青的面樂山不會出手斃了這個煉氣期女弟子。
事實也正是如此,莫說李長青在,就是不在,樂山也下不了狠手。
“師弟,山下那些陸姓弟子……”
李長青率先站起身來,點破了道。
樂山也是沉默了一會,這便大度的開口:“算了吧,也不想給你們添麻煩……”
說著,樂山見了李長青臉上微妙的表情,突然大笑了起來。
“師兄,今日多謝你這幾副畫,以後再找機會報答!”
他開心道,臉上已是喜不自勝。
“師弟保重!愚兄告辭!”
李長青一本正經的作別。
門外鵝黃色鮮麗長裙的少女柔弱的目光雖然隱忍,看著李長青幾乎是望眼欲穿,而李長青卻作沒看見她的模樣往山下走去。
“哪裡來的小妹妹,你迷路了是嗎?”
李長青還未走遠,樂山近乎淫蕩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少女幾乎不敢抬頭,她手足無措的低頭拜道:“弟子陸馨然,特來向師兄道歉,請師兄原諒!”
樂山並不答她,只是問:“你一個人來的?有沒有看見山下我留的字?”
名為陸馨然的少女腳下一軟就要跪倒:“請師兄恕罪!”
樂山迅速目前扶住了她,看似憐愛的道:“小妹妹安心,你……聽過美少女給大魔王生孩子的故事嗎?”
陸馨然瞬間慌了,眼淚如斷線的珍珠,止不住的往下掉。
都說女人是水做的果然不假,特別是這介於豆蔻年華與碧玉年華之間的少女。
樂山把嚇得腿軟的陸馨然抱在懷裡,依舊打擊的問:“小妹妹,你覺得會有人來救那美少女嗎?”
陸馨然早就慌了神,只是一個勁的掉眼淚,也不敢出聲。
樂山本以為她畫了濃妝,不想熱淚在臉上劃過沒留下任何痕跡。
人美,這個世界更美,未成年人保護法從來沒有,而且只要超過十三歲不會有任何人說道。
“來來來,你先哭著,咱們不著急!”
說著,樂山把陸馨然抱了起來,在她驚恐的目光下,樂山做上了小築側面的秋千上。
二八佳人體似酥,這可不止是貶義,那是實實在在的評價。
陸馨然依舊在哭,甚至隱隱傳來抽泣聲。
而樂山也依舊毫無人性的仔細打量著她的裝扮,但見她穿著鵝黃色薄紗長裙,潔白無瑕的中衣上繡著蘭花清晰可見,腰系碧綠底珠線穗子腰帶,上面掛著一個淡藍色銀絲線繡蓮花荷包,腳上穿的是素白底並蒂蓮花繡花鞋,活脫脫的一個小仙女。
而且,這是一個有血有肉的小仙女,甚至哭得額上青筋直跳,鼻涕也快出來了,直如仙落凡塵。
一手扶在她的纖柔的腰上,一手捏弄著她明顯小一號的玉手,二人在秋千上蕩漾,別提樂山有多自在。
足足盞茶的時間,待小仙女哭聲漸息,樂山這才再次開口。
“小妹妹你是來跟我比劍的嗎?”
他存心戲弄的問。
“不敢,弟子知錯了……”
陸馨然小聲的應道,沒再耍任何脾氣。
單手輕輕捏了捏小仙女的臉蛋,再次確認了她未化濃妝,樂山大度道:“知錯就好,方才道過歉,我已經原諒你了!”
說完,他收回了手,秋千也緩緩停了下來。
而陸馨然並沒有逃走,她甚至依舊倚在樂山身上。
她本是太玄山上陸家的小公主,不說父母的疼愛,家裡的老祖宗不知有多少輩,幾乎都會寵著她。
而不久前,一切都變了,在太玄山二長老的慫恿下,爺爺奶奶突然就把她賣了,甚至一位極少見面的太爺爺都十分讚同。
要知道,那二長老多只是管管雜役弟子,根本管不到他們嫡系弟子的頭上,由此也可見她往日的地位。
而在家族前輩門的蠱惑下,父母也毫不猶豫的把她送了出來,反到是以往不怎麽待見的弟弟想為她出頭,卻很快被鎮壓關了禁閉。
樂山給了陸馨然足夠的時間,讓她冷靜冷靜。畢竟之前痛哭一場再所難免,若安慰過頭了很容易變成一隻舔狗,同樣的錯誤他並不想再犯。
如果可以做人,哪怕是壞人,誰願意去做狗啊!
當然,對美少女該有的關愛一點都不會少。
“你先休息一下,我給你倒杯水喝!”
樂山說完,親自燒水去了。
陸馨然的心思很亂,甚至亂到無法判斷下一步如何去走。
畢竟以樂山這種高度,也有些琢磨不透太玄山上那幫老家夥的意圖,別說一個煉氣期的美少女。
很快,一壺開水被端了上來,樂山還特意在冷水中鎮過。
陸馨然很乖巧的小口喝下許多,雖然並不怎麽可口,但她真的渴了。
大家族的子弟,哪怕少不更事,家族的利益也都刻進了骨子裡,她連去死的權力都沒有,自然對喝水這事不抵觸。
樂山遠遠的坐到了秋千的邊上,好一會兒才認真起來問:“你沒有見到什麽大人物,他們有什麽交待嗎?”
陸馨然喝過水後鎮定了許多,臉上緋紅道:“他們讓我化解師兄與太玄山的誤會!”
這少女也是直接, 樂山哂然一笑:“那幫老家夥,終於有腦子開竅的了?”
“我可是有玄真大殿罩著的,而且光腳不怕穿鞋的有什麽好鬥的!”
樂山自顧低語,而後看著美少女:“那你告訴他們好了,什麽老帳新帳都算了,偶爾踩我一腳我也能忍,別欺負我師兄弟妹就行!”
後面這句話,針對的自然是薑不凡,有機會遲早把這仇報了。之前慕長歌說得不錯,他們對自己的惡意已很明顯了,絕不能再放任他們傷害小師妹。
而陸馨然卻想岔了,她不由記起一年多前那個耳光,畢竟她從沒挨過打。
這天嗣峰上的一眾師兄弟一個比一個護短,而且聽樂山這語氣,好似家族裡也有些不厚道。
片刻後,在樂山的注視下,陸馨然終於支支吾吾的道:“他們……他們想讓我……讓我帶你回去……”
樂山微微有些意外,卻很快堅決的搖了搖頭:“這不可能,師父還沒回來,有天嗣峰在我肯定不會入贅的!”
陸馨然的粉嫩的臉上再次紅了,幾乎要沁出血來:“他們……不讓我回去,除非你送我……爹娘也不要我了!”
說完,美少女鼻子一酸,再次要落下淚來,面上淒苦的表情也讓她顯得更成熟幾分。
而她這麽一說,樂山瞬間明白了許多,他也很快安慰道:“別再傷心了,你爹娘肯定是為你好,反正遲早要嫁人,找個像我這麽出色的已經很不錯了……”
轉而,樂山又問:“小妹妹你多大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