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辯怎麽也沒想到,順利攻下趙國之後,竟然與曹操在魏郡僵持了三個月之久。
最後進攻鄴城一戰,便持續了一月之久,直到鄴城內已經糧草斷絕,依舊在頑強抵抗,等到曹操率軍成功突圍時,身邊僅剩兩百余人。
“王上,就這樣放曹孟德走嗎?”徐寧看著遠去的曹操,心有不甘地言道。
劉辯則歎了口氣,率眾將進城,而劉辯身後的賈詡則對徐寧言道:“仲期,王上不殺曹孟德,也是有所考慮,如今夏侯秒才、李曼成在河間被呂奉先逼得緊,又無法與曹孟德聯系,已經山窮水盡。
昨日李曼成派人傳來消息,願意向王上投誠,若此時殺了曹孟德,二人反而會投到呂奉先處。王上為了李曼成、夏侯秒才,而縱曹孟德也。
依某之言,王上這番放走曹孟德,代價著實有些大。”
後面這句話,賈詡自然是在徐寧耳邊說的,沒有叫眾人聽著,雖然他早已經在劉辯面前表達了這個看法,但他還是知道說話要分場合的。
徐寧聽到賈詡的這番話,心中豁然開朗,驚訝道:“原來還有這等事。只是夏侯秒才、李曼成皆是曹孟德舊將,夏侯更是其表親,怎知其是否真心來降?”
“無妨,若其假降,寡人自叫天下皆知其為難時來投,無難時離去的小人行徑。”劉辯笑了笑,言道。
若是夏侯淵、李典真心來降最好,若是虛情假意,正好也可以將曹孟德名聲一起搞臭。
劉辯倒也沒有太大損失。
對於曹孟德,劉辯更加關注東郡的關羽,前些日子,有傳言說關羽肩傷複發,昏迷不醒。可隨後劉辯正要計劃繞過魏郡進軍東郡之時,關羽隨後立即現身,一副根本沒有任何異常的樣子,使傳言不攻自破。
於是劉辯暫時放棄了進攻東郡的打算,全心進攻魏郡。
如今攻下魏郡之後,他要好好考慮一下東郡與關羽的情況。
凡事一定不會空穴來風,劉辯相信關羽一定是受傷了,但要麽是傷的根本不重,要麽是傷重痊愈了。
說實話,在這種一點時候,劉辯相信只是讓人砍一刀都會有很大的“破傷風”的風險,有些傷病也是很正常的。
只是即便關羽有傷,如今田豫已經到了東郡,想要攻打東郡並不容易。
但他還是準備去探一探虛實。
殊不知此時的田豫與關羽也在擔心劉辯率軍殺來。
此前曹操敗退,途徑東郡時,田豫與關羽率一軍進行堵截,結果卻被曹操兩百多人突圍而出,而這期間,關羽根本就沒有出手。
不是關羽想要放曹操一馬,而是關羽也有著自己的苦衷,一旦他出手,他一直努力隱藏的秘密便會暴露在眾人面前。
顯然,他並不想這麽做。
自從傷愈之後,關羽便發覺自己的右臂有些麻木,不僅不聽使喚,還用不上太大的力氣,這對於關羽來說是絕對不能接受的,是一種沉重的打擊。
要知道關羽武藝不凡,名動天下,可如今這樣,右手連拿兵刃都有些費力,又如何上陣殺敵,再戰沙場。
關羽能夠在普通軍士面前保持一種平常姿態,已經非常不易,非常堅強了。
這個秘密也只有田豫、孫乾、華佗三人知道罷了。
此時關羽正在府中與田豫、孫乾一起商議如何對付可能即將迎戰的弘農軍。
關羽的情況不僅對他自己是一個打擊,對於孫乾也是一個打擊,孫乾有些低落地言道:“弘農軍攻勢甚猛,如今幽州已定,鮮卑、匈奴已經敗走,不敢來犯,並州大部又為弘農王所控。其兵力源源不斷,舊戰必難勝矣。然其麾下趙子龍、徐仲期皆良將,又難以速戰。唉……”
“先生何必漲他人士氣,滅自己威風矣。”田豫對於孫乾之言感到有些不快,語氣有些不善。
“倒是某的不……”孫乾正要與田豫理論,一旁的關羽緩緩地抬起了右手,製止了孫乾,而後言道:“此乃危急之時,汝二人需同心對外,而不是在這裡爭論,待弘農王來時,某便在城上與其說話,其見某在此,定然不敢輕易來攻。”
言罷,關羽又示意二人都坐下,仔細商議一番部署。
田豫、孫乾兩人聞言,各自心中都有些慚愧,老老實實地坐了下來,繼續方才的商議。
兩日後,關羽收到消息,弘農王率軍往東郡趕來,方向正好是頓丘城,於是關羽與田豫率軍趕往頓丘布防。
兩軍見著,劉辯遠遠地看著關羽手持偃月刀,昂首前行,其麾下軍士紀律嚴整,非常整齊,看起來士氣頗為高昂。
看起來關羽的傷果然好了。
劉辯見狀率軍後退二十余裡,回到繁陽,並未進攻頓丘城,他決定調趙雲來到此,暫時停止對東郡的攻略。
因為關羽畢竟是當世名將,劉辯對於關羽還是非常忌憚的,連賈詡也皺起了眉頭,言道:“王上,如今關雲長鎮守東郡,呂奉先鎮守渤海,張翼德鎮守太原,三員大將皆在前線,弘農大軍恐要停滯於此,難以再進一步。”
劉辯歎了一口氣,言道:“寡人自由計策對付呂奉先,只是這關、張著實令寡人有些忌憚。寡人不是認為麾下將領不如二人,而是與二人對陣,難免死傷,寡人於心不忍矣。”
劉辯此言一出,眾將便也沒了其他想法,但心中也憋著一股勁,想要在與關羽對陣中立一些功勳。
另一邊,關羽與田豫到達頓丘城後,見劉辯退走,暫時放下心來。
田豫負責主持一應軍務,執行與關羽早便已經商議好的部署,眾人皆言關羽這是為了培養田豫,而只有兩人才知道究竟是為了什麽。
關羽則將自己關在了一間院落中,連一個護衛之人都沒有留,只有田豫一人可以出入。
而關羽則一直在臨時布置的校場上揮刀,汗如雨下,雖然一刀一刀非常緩慢、別扭,但關羽依然堅持不懈。
他只是想通過不斷努力,趕上之前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