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大半個月亮已高懸天空,昏暗的月色下,偶爾吹過一絲秋風。
亥時時分(晚上十點多鍾),李恪和柳如意正準備入睡,突然,若冰匆匆忙忙推門進來,焦急的說道:“王爺,小婉還沒有回來。”
李恪聽到這個消息一下睡意全無,從床上站了起來,就開始穿衣服,同時,對若冰說道:“你去通知劉斌和趙檸俊(李恪的倆個仆從),本王隨後就到。”
李恪本以為,小婉哭一下就會回來,沒想到,這麽晚了,還沒回來,一個大姑娘,在這長安街上,很是不安全。
讓柳如意與若冰,關閉院門,在家等候,李恪三人則是上街開始找尋。
上得街頭,看著這空蕩蕩的街道,李恪心裡的預感,變得不好起來,小婉縱是傷心哭泣,也不會走的太遠。
三人已經把附近的小巷,全部找尋了個遍,也沒找尋到小婉,小婉出事的可能大增。
長安城是何其的大,僅憑三人,如何能找到小婉。
李恪當機立斷,命令道:“趙檸俊,你速去盧國公府上,通知程處默,讓其即刻帶兵,封鎖城門,並帶人馬,四處搜尋。劉斌,你去召集好友,一起幫忙尋找。”
李恪知道,他們二人,皆為黑甲軍之人,看破不說破的,讓其召集好友,無非就是,讓其通知黑甲軍的好友,幫忙一起尋找。
二人沒有立刻領命而去,而是擔憂的看著李恪說道:“我二人皆離去,誰來保護王爺的安危。”
李恪用不容置疑的口氣說道:“本王也是習武之人,尋常之輩根本進不得身,你二人速去速回。”
和小婉相處了三月之久,倆人心裡,也是擔憂著小婉的安危,相互對視了一眼,二人雙雙抱拳對李恪說道:“是,王爺。”
說完後,頭也不回的快步離開。
看著二人離去,李恪三步並做倆步的,向益州鹽店走去。
為了小婉的安危,李恪不惜暴露,處在京城之中的夜鷹軍。
何況,李恪也和李二達成了協議,李恪暫無性命之憂,縱是暴露了夜鷹軍,也影響不大,只是為以後的隱蔽,增加了困難罷了。
也不過是,把這批夜鷹軍,全部調往並州,再換一批夜鷹軍來京城,重新在京城設立據點罷了。
當務之急,還是小婉的安危重要,在李恪做決定前,已把厲害關系,考慮了個周全。
另一邊,幾個青皮,把小婉抬回一個破舊的小院,扔在了一個破舊的木房子中。
三個青皮,圍著小婉目露淫光的盯著小婉,其中一個青皮開口道:“大哥,這小妞如此的細皮嫩肉,又生的這般標致,不若,咱們哥幾個爽爽得了,老大你先來。”
小婉聽著這個青皮的話語,驚恐的看著幾人,也對自己的行為,後悔起來。
為首的青皮,沉思著說道:“若是姿色普通的女子,還和以往一般,咱兄弟四人先爽爽,再賣去青樓。但此女不同,這麽標致,一看就是個雛。運出京城,賣到哪個青樓,也是頭牌一般的人物,少說也能得三千兩銀子。我等四人,也可金盆洗手,遠離京城這個是非之地,再隨便找個地方,安定下來,也可逍遙自在的過完一生了。若是被我等四人爽完,就此破了身子,其價錢,就會成十倍的往下掉,我等還是得,過這種刀口舔血的日子,三位兄弟以為如何。”
其中一個青皮,立刻開口說道:“還是大哥考慮周全,兄弟全憑大哥做主。
” 另倆個青皮看了看,開口的男子,也跟著說道:“大哥,俺也一樣。”
今夜的長安城,因為小婉的失蹤,注定不會平靜。
李恪的千數夜鷹軍,程處默帶來京畿守衛對的四營將士,共計一千人,劉斌邀請來的影子衛隊,約一百人。
在李恪的指揮下,至寅時時分(早上四點鍾左右),把京城的大街小巷,搜尋了一個遍,卻是,一無所獲。
李恪只能命程處默,嚴格把守城門,檢查,每一個出城人員,不讓歹人把小婉運出城外,否則,那就真如大海撈針一般了。
交代完程處默後,李恪又命劉斌去京兆府報官,希望通過,京兆府的衙役,開始每家每戶的搜尋,小婉的下落。
一切命令交代完畢後,李恪趁著月色,就匆忙向宮中趕去,希望趕在早朝開始之前,把此事稟告李二。
昨夜,發生如此大的動靜,想瞞得過李二,那是不可能的,只能提前把此事,主動告知李二,免得引來李二的猜忌。
京城不少官員,也是感覺到了昨夜的異動,不少官員也是人心惶惶,相互的議論,想要搞清事情的真相。
李恪趕到宮門之際,已有上朝的官員,趕到了宮門之外,在那等候。
這些官員,雖不識李恪,但從李恪的服飾上,還是猜出了,李恪的身份,李恪走過之時,紛紛向李恪行禮致敬。
此時的李恪,哪顧得上,和這些官員,你來我往的,一一回禮。
看到行禮的官員,李恪只是點頭示意,算作回禮,急匆匆的奔宮門而去。
李恪的這般舉動,給眾官員卻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原來晉王李恪,竟是如此眼高於頂之人,絲毫不把,他們這種小官放在眼裡。
來到宮門前,李恪被守門的將士攔了下來,守門的將領說道:“不到早朝時分,宮門不得開啟,還請晉王駐足,在門外守候,別為難末將。”
李恪心急的說道:“本王有要事稟告父皇,還請將軍代為傳告。”
看著李恪一臉的焦急,守門的將領,以為其真有大事,求見聖上,也是不敢怠慢,恭敬的對李恪說道:“還請晉王在此等候,末將這就前去通告。”
官員們這才明白,不是李恪傲慢無禮,實是有要事稟明聖上,但仍有幾人,心中很是不忿,將此事暗記在心。
李二今日,在一新晉婕妤處歇息,睡夢中被王德驚醒,只聽得王德說道:“陛下,晉王在宮門之外,有要事稟告陛下。”
李二也以為李恪有重要的事情,忙翻身穿衣,並說道:“快去請晉王進來。”
李恪來到太極殿之時,李二也是剛剛趕來。
李恪對著李二,彎下了身子,低著頭,拱手道:“昨夜,婢女小婉失蹤,兒臣情急之下,動用了京畿守衛城門的將士,幫忙尋找,特來向父皇稟明此事,請父皇責罰。”
李二看了一眼李恪,心下很是惱怒,蘇妲己禍國,紂王隻為蘇妲己一人爾,褒姒亂國,周幽王烽火戲諸侯,也隻為博其一笑爾。
反觀自己這個逆子,身邊的每個女人,對他來說,都猶如蘇妲己、褒姒一般,能讓其大動乾戈。
憤怒的同時,也帶著幾絲欣慰,此子,不失為一重情重義之人。
李二這才悠悠開口問道:“找到沒有。”
李恪恭敬的答道:“沒有,兒臣已讓守門將士,嚴查出城人員,不讓歹人把小婉,運送出城,然後讓京兆尹衙役,對長安城展開,地毯式的搜尋。”
李二沉思了片刻,說道:“此舉,會逼得歹徒毀屍滅跡。”
李恪也被一語驚醒,然後計上心頭的對李二說道:“孩兒已有辦法,找到凶手,還請父皇,準兒告退。”
李二面無表情的把手一揮,說道:“去吧。”
李恪急忙返出宮門,找到了程處默,把心中之計,告於對方,讓其配合,演一出戲。
李恪讓京兆府尹,帶領京兆尹衙役,大張旗鼓的上街宣揚,王府有重要人物失蹤, 將對全城進行,按家挨戶搜查的言論。
李恪則召集夜鷹軍,讓其偽裝成龐大的送葬隊伍,敲鑼打鼓的走到街上。
幾十名夜鷹軍將士,皆身著白色麻布孝服,手拿出喪棒,抬著一口空棺,從東市出發,向明德門走去。
倆個上街買早餐的青皮,看到街上,巡邏人員大增,聽到衙門官差的叫喚,也知道了,小婉的身份很是不一般,頓感,此時的小婉,就是一燙手山芋。
四人合計了一番,倆個人留下,看守小婉,剩下倆人,去城門之處,查看情況,得把此女,在府衙查到這之前,運送出城外。
倆個青皮,上得街上,就碰到了招搖過市的送葬隊伍。
知道送葬隊伍,必會出城,倆人混在圍觀的人群中,跟著送葬的隊伍,向城門走去。
遠遠的望見城門口,二人看到,今日出城,比以往嚴格了不少,過往的馬車,裝貨物的箱子,士兵都要,打開來查看一番。
二人眼中,露出了凝重之色,看來,他們捉到的姑娘,身份比想象中的,還要尊貴。
不然,縱是驚動了官府,也驚動不了城衛,城門的進出,檢查也不會如此嚴格。
就在二人觀看思索之際,送葬的隊伍也是走到了城門口,被守門的將士攔了下來。
守城的將士,仔細的查看了一番眾人,故意沒有打開棺木去查看死人,畢竟,死者為大。
在人群中,正在發愁的倆個青皮,目睹此過程,心下也是大喜,倆眼之中,發出光亮,急匆匆的,向住處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