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發現這夥人時,馬德彪還是願意當下縮頭烏龜的。
他想著能躲就躲,省得還要惦記人家背後勢力的報復。
可當他發現那夥人居然順著輪胎印,朝房子方向過來後,馬德彪就不太爽了。
以前膽小,那是因為很多事情只能躲在幕後操控,而且懲罰和限制比較多,一個完美的計劃最終能實施百分之七十就不錯了。
可自從他被高等級喪屍給俘虜後,再加上聽了周大海佘曉婷尋找他時的遭遇,馬德彪就產生了一種“緊迫感”。
世外桃源如何,獨善其身如何,與世無爭又如何。
他發現自己從開始時的定位就錯了——種田,也要有田可種啊!
如果三天兩頭不是喪屍惦記他,就是人類幸存團夥惦記他,那還種個屁的田。
也許末日能帶來很多改變,比如:不用工作上班,不用想著煩心的房貸和存款。
但有一樣可能永遠也不會改變,那就是——巧取豪奪。
“既然你們不讓老子安分,那就玩玩吧。”
馬德彪一邊盯著窗外,一邊思索道,“想搬來天泉山,問過我這個地主了麽!”
......
兩分鍾後,玉皇鎮那邊終於有了動靜。
七八個漢子湊在大皮卡車旁商議了一陣,隨後人人面帶喜色爬上車廂,在發動機的轟鳴聲中掉頭轉向,飛快地朝馬德彪方向駛來。
剛才,馬德彪讓顧風用對講機傳過去的原話是:
我們在房子這邊遇上了喪屍,副隊長被咬,請求支援!
這就解釋了他們為什麽會面帶喜色——副隊長的位子,空出來了。
馬德彪當然不會輕視,一個小小副隊長職位所帶來的,對權利的渴望和貪婪。
要知道在以前,哪怕他待的那個小小的公司,每天都暗流湧動劍拔弩張的,何況是關於存亡的末世了。
大型皮卡越開越近,不用望遠鏡,近視的馬德彪也能看清它霸氣的外表了。
“彪哥,我們真的什麽都不用乾,就這麽傻看著?”
蹲在他身旁的李婉擔心道。
剛才馬德彪讓顧風發出求援訊息後,她和顏小玲又被馬德彪安排到了二樓。
眼見得敵人越來越近,而馬德彪卻胸有成竹地待在她們身旁,像看風景似的盯著窗外,這奇怪的舉動不禁讓李婉百思不得其解。
“對,你們現在還不適合近身搏鬥,也不懂怎麽瞄準開槍,只能先觀察學習了!”
馬德彪道。
李婉撓了撓頭還是不明白怎麽個觀察學習法,於是又問:
“那——我們觀察誰呢,周哥嗎?”
馬德彪笑著搖頭:
“觀察他幹嘛,他現在是預備隊。你們倆就觀察這夥人的行進方式,比如:他們呈什麽隊形分散,面對未知危險時怎麽交替掩護前進這些,其他的以後再學。”
李婉聽了還是滿臉疑惑,正想再問“那誰去擋住他們”時,就見馬德彪做了個蹲身的動作。
緊接著,就是一陣發動機的轟鳴聲,敵人馬上就到屋外了。
二樓的窗戶很小,容易成為外圍觀察的聚焦點,所以三人馬上靠牆蹲下。
馬德彪挎著“歪把子”,輕聲叮囑道:
“我去隔壁房間阻擊他們,你們躲在窗戶一角小心觀察,其他的暫時不用你們管!”
說完,他沒等兩女再問什麽,貓著腰衝進了隔壁房。
馬德彪沒使過槍,但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
經過周大海的簡單示范,他至少知道了怎麽打開保險,瞄準擊發和換彈匣。
這有點兒臨時抱佛腳的意思,可馬德彪卻認為足夠了。
因為他本來也不指望,現學的槍法能打死幾個敵人,換句話就是——主攻人,不是他。
屋外,一輛漆黑的坦途大皮卡停在不遠處的小路上。
七個全身武裝的漢子下車商議片刻,隨即沿著小路兩側朝房前停的兩輛汽車逼近。
而此時屋內一樓廚房的拐角處,滿臉緊張的顧風被周大海當做擋箭牌擋在身前。
忽然,周大海手中的對講機響了,一道粗渾的男聲喊道:
“顧風,顧風!你他娘的躲哪兒去了,你們在哪幢房子?完畢。”
周大海把對講機移動顧風嘴前,輕聲道:“按計劃回答,說錯一個字你試試。”
顧風膽怯點頭,看都不敢看身旁的周大海,待通話指示燈亮後才答道:
“我是顧風我是顧風!我在門前有車的房子裡,隊長被喪屍咬了,被我關在了屋後廚房,完畢!”
“靠!那你怎麽不殺了他,把我們叫來幹嘛?”
顧風抖著嘴道:
“我腿受傷了行動不便,你們快派兩個人進來幫忙吧,完畢!”
說完這句話後,對講機便不再發出聲音,隊員們應該正在商量派誰過來。
周大海把對講機塞好,再把顧風的嘴給堵了,抓起步槍便閃身進了客廳。
屋外——
隊員們經過短暫的討論後,果然派出兩個青年朝屋子走來,其他人則守在外圍警戒。
兩名青年走到大門前試了試,門被鎖死了。
其中一個青年正想出聲喊裡面的顧風開門,另一個青年卻眼尖,指著旁邊破開個大洞的防盜窗道:
“這邊!他腿受了傷,可能開不了門。”
兩人罵罵咧咧地走近防盜窗,隨後探頭朝裡面看了看,背好步槍就朝屋裡爬去。
哪料——兩人剛跳下防盜窗, 正打算取笑顧風幾句時,一道清脆的步槍上膛聲突然在兩人身後響起。
“別動也別說話,雙手舉高!”
冰冷的聲音恍如鬼魃,嚇得兩人同時一僵,隨後便舉起了拿槍的雙手。
“現在朝牆走,把鼻子貼在牆上——快!”
聲音毫無感情繼續道。
兩名青年用余光對視一眼,其中一個比較機靈,他含糊地笑道:
“兄弟,讓我們緩緩行嗎?你這一嚇,我腿有點不聽使喚——”
“砰!”
驀地,一記手刀閃電般砍在他後脖頸間,青年白眼一翻,“咚”地一聲就倒在了地上。
另一名青年嚇得脖子一縮,心中立刻冒出一股涼氣,順著胸口就朝全身蔓延。
這記手刀實在太快太準了,讓他生不起絲毫反抗的心思。
“怎麽,你也想睡一會兒?”
冰冷男聲道。
“不,不,不!我還走得動,走得動!”
青年戰戰兢兢地走到牆壁前貼緊,鼻尖死死靠在牆上,生怕會像同伴那樣,連對方的臉都沒看清就被放倒了。
悉悉索索幾聲輕響後,青年手中的步槍便被對方摘走了,隨後——
“走,去屋後廚房。記住,別說話!”
青年驚懼地沿著牆壁滑到房門,他連頭都不敢回,用抖糠似的腿朝客廳後的廚房走去。
等到了廚房,發現被五花大綁的顧風後,這名青年才終於反應了過來:
糟了——顧風是誘餌,自己等人被埋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