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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神機營之萬歷援朝》第7章:天兵(35)
  大明萬歷二十年十一月二十二日、戊寅、小雪。片片雪花在北風的鼓動之下,飛舞於平壤以北大城山的松林之間,初見這般的雪景之時,出生於溫暖堺町的小西行長還頗感新奇,但時間一長便不覺甚感乏味,而那隨之而來徹骨的寒冷更令其倍感厭惡。若非身旁的“駕籠”(注1)之中正端坐著深受太閣大人器重的“外交僧”景轍玄蘇,小西行長真想掉頭就走,躲回那平壤城內風月樓新造的天守閣之中。

  就在小西行長咬著牙用力緊了緊身上的棉羽織之際,那駕籠的側窗卻徐徐打開,景轍玄蘇探出頭來問道:“攝津守大人,此地如何?”小西行長此刻無心敷衍於他,便怒氣衝衝的答道:“上師,這窮山惡水,苦寒之地,有何景致可言。”卻不想那景轍玄蘇只是微微一笑,朗聲答道:“無門慧開曾言;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涼風冬有雪,若無閑事掛心頭,便是人間好時節。大人唯有放下執念,才能領略此間至美。”言罷那便笑著又關上了窗戶。

  小西行長身為“切支丹”(注2),本就對佛法無甚興趣。此刻見景轍玄蘇有幾分挖苦之意,心中更不免氣憤難平。走在其身後的家臣內藤如安見狀,連忙上前勸解道:“家主,玄蘇大人並非刻薄之人,此言必有深意啊!”小西行長本就無從發作,此刻也只能默然的點了點頭,跟隨著那“駕籠”繼續沿著這大城山的山麓走去。

  眾人繞過一片竹林,眼前竟豁然顯現出一座森嚴古刹。景轍玄蘇隨即命人降下駕籠,並喚來隨行的一個小沙彌,著他先行入寺,前去通稟。小西行長正自納悶之際,卻只見山門大開,數十名僧眾魚貫而出,為首的老僧更口宣佛號,恭恭敬敬迎上前來,對駕籠之中的景轍玄蘇深施一禮。景轍玄蘇微笑起身,與那老僧見禮之後,這才指引其來到小西行長的面前,介紹道:“這位便乃我日本國前鋒大將、攝津守小西行長大人!”那老僧連忙滿臉堆笑,上前雙手合什道:“貧僧惟政,見過小西將軍。”小西行長本就心情不佳,更兼與之教義不同,便只是淡然的點了點頭。

  惟政見小西行長如此倨傲,不免有些尷尬。只能抬手延請道:“還請兩位入寺奉茶。”景轍玄蘇坦然應允,當即邁步而入。小西行長抬頭看看了那廟門之上“廣法寺”的牌匾,也只能無奈的緊隨其後。穿過兩旁設有設有四大天王像的“天王門”後,眾人便來到了上下兩層的大雄殿前。擔任此行護衛之職的小西行重今日雖未著甲,但卻也腰佩雙刀。見寺內僧眾甚多,不禁臉色一沉,連忙上前對在小西行長耳邊低聲說道:“家主,此地不可久留啊!”

  小西行長本就頗不自在,聽他這麽一說,更覺四下危機重重。剛想推辭離去,卻只見景轍玄蘇扭回頭來,訕笑道:“小西大人,既來之則安之,焉有這過山門而不入的道理。何況尊駕要固守平壤,進而平定朝鮮,便皆在這殿內一敘之間啊!”小西行長聽他這麽一說,倒也只能硬著頭皮跟著那惟政走入殿去。卻不想景轍玄蘇突然把手一擺,竟將小西行重、內藤如安等人擋在了其外。

  大殿二樓之上,早有僧眾清掃出一間精舍,布置下精美的茶具。惟政居東面西而坐,依“八正禪茶禮”為景轍玄蘇、小西行長二人點茶。待接過那醇香四溢的茶湯,景轍玄蘇微品一口,在交於身旁的小西行長之際,突然開口問道:“義州方面可有什麽消息?”就在小西行長聞言一驚險些茶碗落地之際,

卻聽那惟政淡然答道:“距那河陵君與尊師相約之期已過十日,竟無消息傳來,個中吉凶想來也不必多言了吧。”  景轍玄蘇頷首笑道:“事既不成,那太閣大人唯有揮師北上,飲馬於鴨綠江上!”惟政亦微笑答道:“而今冬深、江水封凍,只怕是冰泉難飲吧?”小西行長雖聽不懂兩人打的啞迷,卻也知景轍玄蘇身為豐臣秀吉的心腹,與那朝鮮國中重臣私交甚密。自己率部攻佔漢城之時,便是景轍玄蘇一再勸阻自己向江華島用兵。此刻想來當是那據守其上的河陵君已暗中投效於太閣的帳下了。便會心的舉碗也品了一口。

  景轍玄蘇默默點了點頭,在從小西行長手中接過茶碗遞回給惟政的同時,又開口問道:“前者曾言江水合凍之時,便有北騎南下。不知是否如約?”惟政接過碗來,將殘茶潑去。歎道:“逝者已矣,尊師何必多問。”景轍玄蘇當下追問道:“來者可追,法兄可還有好茶?”惟政思慮再三,許久才從一旁取出一個瓷壺,黯然道:“此間還有一款舊茶,雖非絕佳上品,卻亦可了此殘局。”卻不想景轍玄蘇抬手道:“可止也!”隨即便站起身來,引著小西行長循原路返回。

  惟政恭送到大殿之外,這才開口道:“尊師,小僧不日也將北上。可還有何囑托?”景轍玄蘇沉吟片刻,這才答道:“法兄,此後雖更為其主,然你我故誼尚在。倘若能行方便,還望但行方便吧!”惟政微笑點頭,雙手合什道:“尊師之意,小僧記下了。還望好生珍重!”

  小西行長見景轍玄蘇臉色凝重,一路之上自也便不再多問。待回到平壤城中才一路想送其至下榻的大同館中。景轍玄蘇入內之後,卻突然言道:“攝津守大人,此刻若進軍義州,可有把握?”小西行長雖不知其緣何有此一問,也只能據實相告道:“上師,我軍初入平壤之時,仍可謂余勇可賈。眼下師老兵疲、惟依城而守。待來年春開、後軍瓜代,方可再思北圖。”

  景轍玄蘇不安的搖了搖頭,竟兀自歎道:“遲矣、遲矣!河陵君既敗,大明必大舉入援,吾恐這平壤覆巢之禍已近在眼前。”景轍玄蘇言罷,又悵然許久之,繼而突然喝道:“攝津守大人,速取筆墨來,貧僧這便修書與中納言(注3)大人,請他速派援軍。”

  小西行長雖心中暗道自己前番已遣內藤如安前往漢城,向征朝軍總大將宇喜多秀家求援,最終亦不過無功而返。這一紙書信又能起到什麽作用。但此刻見景轍玄蘇如此焦急,卻只能依言吩咐了下去。而正當景轍玄蘇執筆在手之際,小西行長卻突然聽到屋外傳來了兩聲不合時宜的杜鵑啼鳴之聲。就在其信步而出之際,一身黑衣的阿波鳴門之助卻突然單膝跪倒在他的面前,低聲說道:“回稟家主,沈惟敬攜義子沈嘉旺已至平壤城外。”

  小西行長微微點了點頭,隨口吩咐了一句:“你且退下吧!”那阿波鳴門之助身形一閃,便消失得無影無蹤。此時大同館外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小西行長的兄長小西長統急匆匆趕來,一進門便頗為興奮的說道:“家主,沈惟敬終於回來了,看來議和有望了!”小西行長苦笑一聲,剛想作答,卻聽身後的景轍玄蘇冷笑一聲,朗聲說到:“來得好啊!且待貧僧會他一會。”

  未免明使窺探平壤城中虛實,因此小西行長再度將會晤沈惟敬的地點置於城外。只是這一次他已無心再登上那了降福山,只是草草的命小西長統於普通江畔設陣。待一切準備停當之後,才與景轍玄蘇一同從大同館中出發。小西行長方才居中落座,一旁的景轍玄蘇已然急不可耐的吩咐道:“喚那沈惟敬進見。”

  陣中的旗本武士雖不滿那景轍玄蘇越俎代庖,卻也知這和尚乃是太閣殿下面前的紅人,隻得依言出去傳喚。但等了許久,那沈惟敬才一步三搖的由義子沈嘉旺攙扶著從門外走來,一眼望去更可見其兩頰紅潤、滿臉酒氣,竟似是從酒缸裡撈出來的一般。

  小西行長雖本對沈惟敬頗有好感,但見沈惟敬此刻當著景轍玄蘇的面如此失禮卻也不免勃然大怒。當即用日語喝道:“沈遊擊,汝何故如此遲來啊?”卻不想那沈惟敬帶著醉態的莞爾一笑,拱手答道:“小西將軍,老朽三月之間往來京師、平壤,奔波數千裡。敢問何以謂之遲也?”小西行長聽他這麽一說,倒覺得是自己失禮,連忙答道:“遊擊幸苦,還請坐下敘話!”一旁的旗本連忙端來馬扎,沈惟敬道了聲謝,便當即坐下,微閉著雙眼吩咐沈嘉旺為其揉肩捶腿。

  景轍玄蘇見沈惟敬如此目中無人,小西行長竟還聽之任之。當即厲聲喝道:“沈惟敬,汝自恃牙尖嘴利,前番巧言令色誆騙小西將軍頓兵平壤。今竟去而複至,卻又有何奸謀,還不速速招來!”卻不想那沈惟敬只是微睜雙眼,看了看景轍玄蘇,便對小西行長問道:“小西將軍,此乃何人啊?”

  小西行長心中雖不免埋怨景轍玄蘇這話說的太過直白,但此刻卻也只能配合得呼喊道:“沈惟敬,汝奸同鬼蜮,行若狐鼠。欺瞞得了在下,卻逃不過吾國上師景轍玄蘇的法眼。此番汝自投羅網,還不肯吐露實情嗎?”小西行長說話之間,更悄然對左右使了個眼色。一乾旗本當即紛紛抽刀出鞘,滿臉殺氣的圍攏了上來。

  沈惟敬卻似對身邊的叢叢白刃視而不見,只是微閉著雙眼默念道“景轍玄蘇?景轍玄蘇?”突然朗聲大笑道:“我隻道哪來的得道高僧?卻原來是對馬島小兒宗義智豢養的遊方和尚。”趾高氣揚的景轍玄蘇不想被對方一句話便揭了老底,倍感氣餒之余正欲反唇相譏,卻不料那沈惟敬搶白道:“要說這虛言哄騙之術,大師若自承第二,世間恐無人敢認第一。萬歷八年,汝與那對馬島主合謀,偽造國書印璽,自封日本國王特使,招搖過市、直入漢城,可有此事?”

  其實景轍玄蘇雖非什麽名門望族之後,卻也是昔日權傾朝野的大內氏重臣之後,是以在大內氏最後一位家主大內義隆在世之時,景轍玄蘇也曾風光一時,相繼拜在曾身為遣明正使的高僧湖心碩鼎的門下。可惜好景不長,不久之後大內義隆便為家臣陶晴賢所逼,被迫於大寧寺自戕。樹倒猢猻散之下,景轍玄蘇也無奈的遠走他鄉,依附於對馬島大名宗義調的羽翼之下,仗著從師傅湖心碩鼎那裡學來的漢文和外交邦禮,以偽使的身份往來於朝鮮及對馬島之間。這些前塵舊事在日本國內雖非無人知曉,但縱有好事者也忌憚景轍玄蘇此刻深得豐臣秀吉的寵信而不敢多言。此刻被沈惟敬當眾說破,景轍玄蘇自是又羞又惱,卻偏偏無從辯駁。

  沈惟敬見景轍玄蘇啞口無言,更是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接著酒性指著對方的鼻子罵道:“賊禿,汝昔日所造之國書狗屁不通,朝鮮君臣皆以為笑柄,不過顧憐對馬小邦物產不豐又素來恭順,才不與汝計較。每每薄來厚往,賞賜良多。汝卻不知感恩,複搖唇鼓舌於那平秀吉階前,以致有這兵連禍結。嗟乎!上天好生,爾既剃發為僧,其不知自修其德,為此不義之事,便不懼那佛祖動怒天譴於汝嗎?”

  小西行長麾下的武士本就對景轍玄蘇的頤指氣使頗有不滿,見此刻沈惟敬雖言辭激烈,卻是有理有據。心中無不叫好,自然更無一人上前阻止。便是小西行長本人亦是抱著樂觀其成的姿態,只是默然的看著臉色陰沉的景轍玄蘇,始終未發一言。

  景轍玄蘇眼見自己孤立無援,也只能收起那氣勢洶洶的架勢,和顏悅色的答道:“沈遊擊教訓的是。小僧乃是出家人,與這紅塵俗世無涉,軍國大事更不敢與聞。常年奔走本是指望為朝、日兩國蒼生祈福,孰料那朝鮮佞臣貪索無度,吞吾國上貢之物、阻吾國覲見之途,是不得已才出兵伐之。而今天朝既已知其中曲直,不知沈遊擊可否從中斡旋一二,使以化乾戈為玉帛。”

  沈惟敬見景轍玄蘇如此前倨後恭,不由得哈哈大笑道:“老朽今日前來本此事,奈何大師似對老朽成見頗深,這般處處刁難,老朽安敢吐舌。”轉而又對小西行長拱手道:“小西大人,既如此,便請恕老朽有頭無尾,不能踐約了。就此別過!”當即更搖搖晃晃的便作勢欲行。

  小西行長見狀連忙站起身來,一把將沈惟敬扶住,頗為真誠的說道:“沈先生說得哪裡話來,自前日降福山一別之後,在下日夜翹首以盼,惟願再聽先生教誨。先生若就此離去,此間兵禍複有何人能解?來、來、來,還請先生落座,你我從長計議。”景轍玄蘇也連忙起身,雙手合什道:“沈先生,實不相瞞,尊駕前者所言,小西將軍已稟明吾國太閣大人。太閣大人是以才遣小僧前來,與沈先生細商這罷兵議和之事。”

  沈惟敬見兩人言辭懇切,不由微微一笑,扭頭對自己的義子吩咐道:“嘉旺,汝且將那石司馬的《兵部貼》取來!”而待取了那書貼於手,沈惟敬卻只是醺醺然看了神情焦急的小西行長和景轍玄蘇一眼,並不急於交付。突然以手加額道:“小西將軍,前者老朽與吾相約的乃是何事啊?”小西行長雖知對方是有意拿捏自己,但此刻卻也只能苦笑著答道:“先生於那降福山上承諾在下,五十日內當促成天朝冊封吾國,並重開勘合之貢!”景轍玄蘇連忙補充道:“沈先生似還應允將說動那朝鮮君臣,將那江原、忠清、全羅、慶尚四道交於太閣大人處置。”

  沈惟敬聽他們這麽一說,不禁訕笑道:“兩位倒是好記性啊!”就在小西行長連連點頭之際,沈惟敬突然劈頭蓋臉的罵道:“倭帥小西,我且來問你!那一日吾既與相約:五十日內各不過界,亦不交戰。緣何老朽方離平壤,汝軍便大舉北犯,竟入我大明之境?”小西行長自覺理虧,連忙辯解道:“沈先生不要誤會,此事乃加藤主計頭之偏師所為,與在下無關啊!”景轍玄蘇亦上前解釋道:“加藤大人乃是於那追擊朝鮮潰兵之際,誤犯天朝疆界。太閣大人聞聽此事,已嚴辭訓斥於他,著其當即退兵。”

  沈惟敬耐著性子聽兩人說完,這才一臉嚴肅的說道:“爾等所言,雖有幾分道理。然此事已上達天聽。聖上盛怒之余,欽點那兵部右侍郎宋應昌為經略,山西總兵李如松為提督,統七十余萬天兵過江與戰;複命東南諸省大合舟師,浮海直搗名護屋,傾爾巢穴。”

  小西行長和景轍玄蘇雖知沈惟敬此言多半不過虛張聲勢,然若明軍大舉入朝,卻終乃勁敵。而就在兩人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作答之際。沈惟敬卻突然竊笑道:“好在老朽疾馳入京,面見石司馬陳述利害。這才跪求吾主萬歲緩發大兵啊!”小西行長見沈惟敬這般自誇其德,不禁會心一笑道:“如此說來,倒要多謝沈先生。”

  沈惟敬卻是擺了擺手,有些為難的答道:“而今這朝鮮之事已交由宋經略並李提督決斷。老朽此來特為乃奉石司馬之命知會小西將軍:還請先讓出平壤, 兵退大同江。再商封貢議和之事。”言罷,沈惟敬恭恭敬敬的將手中的《兵部貼》遞向小西行長。

  小西行長沒想到沈惟敬今日前來不僅推翻了此前的所有承諾,竟還敢公然要求自己主動讓出苦心經營數月之久的平壤。萬般懊惱之下,不禁臉色一沉便欲當場發作。不想身邊的景轍玄蘇卻輕輕的推了推他,小西行長看了看對方遞來的眼神,這才強按住心中的不悅,從沈惟敬手中接過那書帖。景轍玄蘇這才說道:“沈先生往來幸苦,還請入城歇息。”沈惟敬卻苦笑著搖了搖頭道:“老朽還要趕回義州複命,實是耽擱不得啊!”景轍玄蘇頷首笑道:“那便不強留先生於此,還望一路保重。”

  待左右將沈惟敬父子送出陣去,小西行長才怒氣衝衝的說道:“大明欺我太甚。若非上師阻攔,我自當焚書斬使、以明其志!”不想景轍玄蘇卻笑道:“兵不厭詐,攝津守大人何必如此。且讓那老賊再多活幾日便是!”言罷,更伏於小西行長的耳旁低語了幾句。小西行長當即愁眉盡展,臉上更露出一絲詭譎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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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1、駕籠:日本古代貴族階層的乘具,其形製類似於中國的轎子,但相對狹小。

  注2、切支丹:日本戰國時期對“基督教徒(Christian)”一詞的音譯,又寫作“きちしたん”。

  注3、中納言:日本律令製官位,此處指官拜左近衛權中將権中納言的日本征朝總大將宇喜多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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